冀北侯夫人拿帖子拍她:“说话老这么口没遮拦!”
“本来就是嘛!”
程淑颖坐下来,托腮道:“我觉得母亲看的这些人都没有一个合适。”
冀北侯夫人笑了一下。
“不如就许曼姐姐好了。”
她又说道。
冀北侯夫人抬头望着她,还没有说话,冀北侯就哼着曲儿从外头走了进来,说道:“那怎么行?”
程淑颖撅嘴站起来:“怎么就不行了?沈家既然出了个母亲这样的姑太太为侯夫人,就不能再出个当世子夫人的姑奶奶么?而且曼姐姐可是沈家这辈姑娘里最优秀的!”
跌的好帅!
“反正就是不行!”
冀北侯揣着手,去逗窗下挂着的鹦哥儿。
“我冀北侯的长子,当然得娶个完美的姑娘当媳妇儿!
再说了,她自己都不想嫁人,你这分明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简直一点都没有给自家女儿留面子的意思。
程淑颖生气了,站起来瞪她一眼,出了门去。
到了院门外,却正碰上房里丫鬟急匆匆迎上来:“姑娘,世子妃请您过王府说话呢。”
太阳渐渐高升,两棵抽出嫩芽来的柳树将古朴的六安胡同添上几丝春意。
穿着圆领大襟衫的宋澈带着作家丁打扮的商虎他们几个坐在露天的茶棚里,点了一壶比姥姥还老的碧螺春,一面听着周边茶客们吹山海经,一面望着街对面的杂货铺子。
徐镛前几天搜罗了一些关乎马三爷和六趾人的讯息给他,——虽然那脚印出自海津卫所,可是从他们总能够准确捕捉到卫所行动,以及宋澈踪迹看来,此人应该是常呆在京师的。
否则的话他又如何能在第一时间在宋澈出外的时候策划行事? 徐镛认为此人不但身在京师,而且应该还跟朝官们有接触。
宋澈深以为然,所以近日就带着人干着这盯梢的勾当来。
今天盯的是徐镛送过来的名单里最后一个,已经在这六安胡同开了十年有余的杂货铺的掌柜扈九。
扈九是个四十余岁的白面汉子,常年和和气气,一口官话虽然流利却并不地道,夹杂的乡音却听不出来是哪里。
有人说他来自川蜀,有人说他来自黔南。
还有人说他来自滇西,每次问到他自己,他总是会笑呵呵地说他也不记得了,因为他打小流离失所,已经不记得去过多少个地方。
徐镛之所以会把他列在名单之内,并不是亲眼看到他长着六根脚趾,而是曾经有人在他们家屋里发现过有六根脚趾的脚印。
但提供线索的街坊却说他当时的回应是他们看错了。
有没有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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