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道:“这位姑娘当时站在人群里头,亲眼瞧见那孩子是怎么倒在街上的。
而这位……”
她面色冷下,呵斥道,“你自己说!”
婆子们押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显然是吃过些教训的了。
那妇人脸上肿了半边,望着张嬷嬷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慌乱,她哆哆嗦嗦跪下来,嚎哭道:“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相公叫我那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想不就是瞧个热闹骂骂人,这有啥大不了的?大爷饶命,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啥忌讳。
我已什么都招了,我家那死鬼外头喝花酒去了,我实在不知他在哪儿,等明儿他回来了,我保准跟他问个明白,大爷您就放了我,放了我吧!”
适时明筝在旁开了口,“二爷。”
她摩挲着算盘上滴溜溜的珠子,声音里带了些许嘲弄,“用不用叫人去把这妇人的相公找来,您亲自审问?”
适才妇人并没有招认什么,可她的话足以令人对今日的一切起疑。
梁霄甚至不用去听另一位证人的证言,他几乎都能猜到对方会说什么。
今日这场“意外”
不是意外。
有人故意推出个孩子,故意操纵百姓,制造这种诛心的言论。
官员车马经过,护卫们会在前开道避免冲撞,本不应出现这种乱子。
况且车子停下得很及时,确实没有伤到那孩子或是安如雪……事后明筝处理得也妥当,没有声张身份,留下张嬷嬷处置安抚,道歉又赔偿……挑不出错处。
他看向明筝的表情有悔有愧,张口道:“阿筝,我……”
明筝笑了笑,“如若此二人的证言二爷仍不信,我建议,不若咱们报官。
故造事端,诋毁官员,都不是小罪。
说不定是二爷的政敌,想用这种法子嫁祸二爷,图谋不轨,还是不要胡乱放过去了。
您说呢?”
梁霄被她说得抬不起头来,挥手命张嬷嬷把人都带下去,他面色早已和缓,凑近过来,想覆住明筝的手,低声下气道:“阿筝,是我冲动了。
我听说百姓们对今天的事颇有议论,因怕伤及咱们家声誉,故而反应过度,你别生气好吗?”
明筝拂开袖子,缓缓站起,“二爷说的什么话?些许小事,不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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