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扯了开,里头灰白地的一株皮球花皱成了一朵菊瓣,落在了榻底。
电闪雷鸣,外头急雨骤落,隆隆密密地轰响在耳边。
屋里头霎如白昼,扣在腰间的衣襟上头是朦胧的白皙。
瓷枕上的眼睛里头泛着晶亮,似乎随时都要顺着那弧度挂落下来。
王溪突然垂落了双手,她的声似乎同风雨一道,从天际飘过来,悠悠有些不真切,“齐靳,我们毕竟这么些年了。”
齐靳缓了动作,支起身,他粗喘着气,口里发出了两声,“好,好。”
他微微晃了一下,撑着的手臂似乎突然卸了力,颓然躺倒在一边。
第35章转圜
这一日俞四同齐珏二人处理完文书从值房里头出来,一同往官道边的树荫底下走。
外头人眼里,两位爷顺遂得道,自然应是“犬吠于天上,鸡鸣于云中”
,举家升天,气象不同。
然这里头的事,却只有自己晓得,且说齐靳在军机里头的所谓‘夹袋’只有两人,一个是他的一个堂弟,原是他三叔的独子,如今跟着他娘在这里倚靠,算是个正经主子,另一个便是他的内弟,也就是俞四。
这刚刚换了新主,尚且不敢压事,且小军机文书上头的事多,他们两个笔下都不来得,跑腿的差事也轮不上这两个小爷,本来应卯听差,谨防着那些忮嫉之人,如今无人操这份闲心,落得在大街上头闲逛。
这官僚子弟,平时除去虫鱼狗马四件,便是逛茶楼,更别说这样焦热的天气,朝内大街南小街北口出来走两步便是齐化门,朝内大街很窄,而外口却很宽敞,道口两边都很开阔,这样从朝阳门一直延伸到东四牌楼,四牌楼上都是大茶馆,里头三教九流,无一不全,两个小爷是落不下面子同贩夫走卒相邻而坐的,故而弃去。
如今商定了要再走走,齐珏就先叹了一口气。
“俞四老弟,这齐大哥已经在顺天府里头站稳了脚,怎么你我,”
他指了指俞四还有自己,“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令姐没透些什么风声出来?”
俞四手背在后头,他不好说如今自己同表姐闹成僵局,索性把脸一沉,“你日日在齐府上走动,消息自然比我要灵透。
再如何也应是老兄你知会我才是。”
齐珏听了这话有些臊,嗬嗬嗬嗬地尴尬着笑了会儿子,又搓了搓两袖,胀红了脸面,“齐大哥你也是晓得的,连我们两个在官署里头称一句亲都不允的,如何能说这些话?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娘觍着脸去探过口风,可是他偏偏弄得滴水不漏,我是想着爷们谱摆得再大,回了屋还是一样的,见他对令姐尊重,再是刚硬,枕上不透漏着些想也是不能罢。”
即便现今没有往来,俞四对王溪依旧很尊重,这个话里头的意味他听不惯,他面上不好看,低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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