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在西岭山谷之中,他下令不惜一切轰开石阵强攻,打入石阵时,看见云淮晏在苏叶怀里抽搐着不断呕血的场景……
他想到回京都的马车上,云淮晏身上扎着一排银针,疼得眸光涣散几乎昏厥,他问他还能不能坚持,他强撑着一口气同他说“走吧”
……
云淮清一直不想承认云淮晏走到今日命在旦夕都是为了他,他一直努力说服自己,云淮晏的一切不幸都源于西岭山谷中的那一战,那西岭山谷的那一战也是因为他认识黎立舟才会卷入其中。
他一直告诉自己,晏儿的一切不幸都是黎立舟造成的。
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早在一年多以前,他就已经是晏儿所有不幸的源头了。
白彦看着云淮清的模样,心中依然觉得寒凉。
他忽然想起师父和师娘,师娘对师父极好,世上最好的东西吃的玩的都要留给师父,她对师父说话永远轻声细语,每回师父生病,师娘都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陪着。
师父身上有积年的寒症,身子一直不好,病得久了心情不好,有时候也气得师娘躲在门外掉眼泪。
他时而觉得师父不讲理,师娘日复一日一再忍让,他那时年纪小还为师娘抱不平。
师娘只拍拍他的头同他说,师父能留下来陪她十分不容易,她还有机会还有时间能对师父好,已经很满足了。
过了几十年,他看多了生离死别才慢慢懂了师娘当时的那句话。
世间不是事事都留有余地让人补偿的,多得是无计可施追悔莫及。
白彦摆摆手让云淮清进屋:“进去吧,勉强救回来了,能跟你说几句话,但别让他太累了。”
想了想,又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好好同他说话,别学你爹,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跟他怄气。
让着他一点,反正也让不了几回了。”
云淮清抹了把眼睛,深呼吸了几轮才敢进屋去。
屋里里拉了重重帘幕,外头是午后天光明亮,屋里却暗沉沉地压得人透不过起。
如今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云淮清已经换了轻薄的春日常服,可云淮晏屋里仍生着地龙,外间还点着三四个火盆,将屋子里寻熏得暖和异常。
再往里走,便看见云淮晏靠在软枕上半躺着,他合着眼昏睡着,还未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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