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转头想对陈柏说些什么,陈柏这会儿背对着他又一起手哧啦哧啦地炒着锅里红澄澄的河虾,嘴里嚷嚷说:“你切完鱼把橱柜里的酱料给我拿一拿,要蚝油、生抽和一点点豆瓣酱,一会儿放辣椒圈和葱蒜,拌着在花生油里滚一滚,调出来的酱可香了!”
周原侧头看他兴致昂扬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不忍心打扰,话到嘴边又憋回了肚里,一转头还真以解刨的手法把盆里的草鱼精细地大卸八块了。
鱼:……而我又做错了什么。
陈柏养病前期窝在家里少有出门,有周原日日陪着,也总觉得亏负与心闷,不知哪时突然灵光一闪,就开始琢磨做菜,长此以往上了瘾,什么菜都做、什么菜都要尝试,还得自己霸着厨房不让周原碰,只准他打打下手。
陈柏在家里的早中晚三餐都由他坐吃等喝变成了全权负责。
周原本来心疼他不让他碰,但又说不动,一来二去也就听之任之。
但好像陈柏脑袋里只剩下了做菜。
鱼蒸好了,爆炸大虾也告一段落,陈柏洗了一把青菜,一甩手闻了闻瓦煲里的椰子鸡还在细火慢炖,于是满意地一甩手清理了下厨房,利索打包好垃圾袋拧去楼下扔了。
他全程没怎么搭理周原,也没见周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周原看着他背影抿了抿嘴,低下头闷闷地碾砧板上的青菜。
周原:很烦,想杀鱼。
陈柏在楼下扔完垃圾拍了两下手,转头正要上楼,余光却觑见有人在花圃不远处躲躲闪闪,他心下一紧,面上佯装不知,迅速走到楼梯拐角的地方,蹲**悄悄观察。
半天不见动静,陈柏想,怕是自己多心。
他想想便要站起身,却见有人从树干后绕出身来,在花圃前犹犹豫豫地踱步。
陈柏不禁又看了一眼。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打扮却很好,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袋,她在原地左顾右盼,姿态焦灼不安。
陈柏看着总觉着熟悉,于是贴着墙根走过去,认真打量她。
女人周身衣饰富贵,她面庞小巧、眉眼秀致,年龄在她面貌上留下了痕迹,又因心事而添了一分疲惫与凝重,但没有掩住她优雅温文的气质。
她的气质像一类人,像陈柏喜欢的一类人,她像周原。
陈柏细想下去,他重翻自己的回忆,他想起周原的家庭相簿,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来。
她是周原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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