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岳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料来程旅长日后还会在报纸上登一份剿匪有功的捷报,便简单解释了几句。
何医生倒是不意外,镇上传得沸沸扬扬,说宝庆府的郭瞎子也要招安了,许了什么职位什么地盘,他就说这味儿闻着不对,郭瞎子和张斗魁可不是一路人,再说了,程旅长那个人,哪有这么大方?
何家在罗家前头一些,何医生先回家了,黑牛兄弟一直把顾岳送回到罗家,又将这桌东老,才回去复命。
罗老太他们今天也都听到了枪声,见顾岳平安回来,才算真正放下心来,顾岳免不了对他们也解释了一番。
罗四表婶道:“咱们秀秀昨晚上唱的那出戏,真是再应景不过,可不正是一出鸿门宴!”
何秀轻声道:“这……很巧合的……”
她想要再谦逊几句,但是心里又的确很高兴,好像自己离顾岳更近了一些,于是那些谦让之语,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何秀不知道自己又已经晕红了脸。
顾岳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也有点脸红了,乐陶陶晕乎乎的,脚下还有些踩在云里雾里一样的绵软不落实。
这天晚上,大约是白天里太过兴奋了,顾岳迟迟不能睡着。
似睡非睡之间,他忽然听到厨房那边似乎有点动静,心里一惊,立刻想到白天被遣散的那些土匪,从枕头下摸出枪,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往厨房潜行过去。
还没到厨房,就听见那边一声惨叫。
顾岳飞快地奔了过去。
借着星光,顾岳看到一个瘦小的人影从厨房里被踢了出来,摔在院子里,手里还捏着一团冷饭死命往嘴里塞。
罗老太随即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纳鞋底的锥子。
顾岳明白了,这小贼想必是到厨房里偷吃,不幸被年老觉少、还没睡着的罗老太发觉、扎了一锥子又挨了一脚。
罗老太没缠足,这一脚踢得可不轻。
那小贼填了填肚子,喘口气,还没爬起来,星光下看到顾岳手里的□□,吓得又趴下了,连连求饶。
这小贼一开口,罗老太听出正是宝庆府那边的口音,猜也猜得到小贼的来历,沉着脸,转头把罗四表叔与何表叔都叫了起来,将这小贼仔细搜了一回,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个绣着罗字的钱袋,里头十五块大洋,正是布店钱箱里的。
罗老太收了钱袋,叫罗四表叔将这小贼捆在院子里头的大枣树底下,等天亮了再送到团防去,按八桥镇的规矩,这样夜入人家偷盗钱财的盗贼,至少枷号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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