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孩子本就皮实好玩闹,当地向来有“四岁五岁讨人嫌,七岁八岁狗也嫌”
之说,习武之后更难以管束,何思慎积威甚重,再闹的刺头儿见了他也大气不敢出地溜边走,所以农忙时节他若在村里,这个看管人,还真是当仁不让。
这个中内情,顾岳却是以后方知,此时只想到当年长脚郑七趁农忙季节攻入李家桥的事,便拿来问何思慎:“是不是那一回有过教训?”
何思慎叹了口气:“正是如此。
死了七个男孩,五个女孩,还有好几个落了残疾。
李家桥还没吃过这么大亏,也是大意了,从那以后,不敢再以为威名在外就松懈了警备。”
顾岳紧绷着脸道:“匪患如此深重,衡州驻军太不得力!”
何思慎:“我读过一本德国人写的兵书,名为《战争论》,那著者反复强调: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
我国自两宋以来,皆是以文统武,以为军略决于政略,倒是英雄所见略同。
前清以来,处处匪患深重,无非病症之表;若不能治本,终究无从根治。”
顾岳不以为然:“什么以文统武,重文轻武才对!
两宋以来就是犯了这个毛病,自坏长城的事干了一次又一次!
自以为不论外寇还是内匪,靠着半部《论语》、坐而论道就能对付!”
何思慎看看他,不由笑道:“所以现在都说要革新政治啊。
从梁启超到□□,将国家未来,都寄望于新人新政,尤其是年青一代,以为非得有中国之少年,方能有少年之中国。”
不论梁启超的文章还是□□主编的《新青年》,在新学堂中,都盛行已久,对于云南陆军讲武堂的学生而言,他们引以为豪的蔡锷督军是梁启超的得意弟子,在由滇军发起的护国战争中,梁启超又曾任护国军政府秘书长,因此对梁启超又尤为崇敬,不少人都能背诵数十篇梁文,慨然以担当未来重任的“中国之少年”
而自许,顾岳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此时此刻,这番慷慨期许,似乎有些与周边气氛格格不入。
因此顾岳微微涨红了脸,嗫嚅着不知如何回应。
何思慎转而又道:“你以前没干过农话,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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