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头领懊恼地道:“那小子怎地不说清楚自己的来历?”
弄得现在骑虎难下了。
另一名头领弹弹信封:“看这收信地址,这小子多半是在昆明长大的,根本不晓得老家的这些事。”
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那包书。
油印的书页,薄而软,纸面发黄,并不起眼,然而十来本书,皆是《地形学》、《筑城学》、《兵器学》、《军制学》、《卫生学》、《步兵操典》等武学堂的教材,封面的书名之下,都印着“云南陆军讲武堂”
的字样,扉页上又都写着“第12期丙班顾岳”
的字样。
堂屋里一片寂静。
张斗魁和另外两名头领,都算是有见识的,不然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因为有见识,自然也明白顾岳的份量。
前清以来,各地立了不少武学堂,但是最有名望最有影响的,无过于保定军校和云南陆军讲武
堂,这两个武学堂,听说教官大多是留洋回来的,那些学生也有出洋的,但更多地是进了各地的新军,天南地北,无处不有,说不好哪天碰上的带兵长官就是这两所学堂出来的学生或者教官。
这个世道,许多东西都靠不住了,但是一道扛枪加上一道念书的交情,总比其他很多东西更靠得住一些,所以这些人往往也比其他人更抱团,因而爬得更高走得更远,然后在他们身边会聚集更多的人,推着他们再上一层楼,羡煞了那些野路子出来的杂牌军官。
驻扎在衡州的那个师,听说就有云南陆军讲武堂出来的旅长、团长之类的长官,平日里很瞧不起其他那些土包子,张斗魁和附近的几伙土匪都在这几个人手里吃过亏,打不过就得想办法拉拢,可惜一直没能搭上这条线。
张斗魁和另外两名头领互相看看,不觉都两眼放光。
这个顾岳,可是现成送上门来的一条线。
张斗魁忽而想起一事:“和顾岳关在一起的那两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他是谁家的?会不会帮着这小子逃跑,好卖给顾家一个情面?”
心念既生,立刻转头喝道:“山猴儿!”
白天里跟在张斗魁身边的那个瘦小劫匪应声从窗外翻了进来。
张斗魁道:“去把师爷收着的那两副铁镣铐拿来!
哦,再带两个人,把师爷的竹轿子也抬过来!”
山猴儿点点头,又翻了出去,眨眼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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