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每思及此,都会眼角微湿。
饭吃得差不多,江爸跟岑君碰了下杯,抿了一口自家酿的谷酒,终于鼓起勇气试探道:“小伙子在坛城待了这么多年,现在工资应该够养活自己吧?”
岑君诚实地点头:“够了。”
似乎觉得这话还差点意思,他又补了一句:“养活一家人也绰绰有余。”
江南怕他穿帮,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接过话头:“爸!
你问这些干嘛,一个司机嘛,能挣多少,够吃够穿就行了。”
岑君被“司机”
两个字,噎了一下,心有不甘地瞪了江南一眼。
后者不仅没有一丝撒谎的愧疚,甚至又踹了他一脚,好像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吃完饭,江南洗碗,岑君被江爸拉到了屋前的空坪里,喝茶聊天。
江妈溜进灶屋里,笑眯眯地搂着女儿的肩膀说:“我和你爸虽然没文化,但是眼光还行。
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实诚的人,虽然话不多,但心地很好,做事又踏实,待人也真诚。
虽然只是个司机,但也没关系,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养家糊口就行了。
你爸刚刚问他工资,并不是那个意思,钱多钱少的,我们不在乎。
反倒是太有钱了,才不好呢!”
江南有些难为情地转过身,把碗放到橱柜里:“妈,你说什么呢。”
江妈似有感慨地叹了口气:“别的都无所谓,只要他对你好就好了。”
江南脸上热辣辣的,辩解道:“你们误会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江妈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凶道:“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总之我只知道他看你的眼神不会有假。
人家大老远地过来找你,你好好招待!”
“好了好了,你别挡我路。”
江南把她妈赶了出来。
江妈前脚刚出灶屋,岑君后脚就迈了进来。
江南正好洗完碗,便让他帮忙递一下。
他老人家刚刚在饭桌上还装得一副温文尔雅、斯文懂礼的模样,这会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眼睛半阖着,嘴角绷得笔直,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我是来度假的,不是来伺候你的。”
“……”
江南指着昨晚没吃完的剩菜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岑君瞄了一眼,黑乎乎的一块儿,蹙眉道:“不知道。”
“那你摸摸看,硬不硬?”
江南递到他面前。
岑君不明所以,还是用食指戳了一下:“挺硬的,什么玩意?”
江南嘿嘿一笑,把脸凑到他跟前,很欠扁地回道:“鸭子,准确的说,是死鸭子。”
“……”
岑君反应过来她在骂他,死鸭子嘴硬?
呵,看看是谁嘴更硬。
他忽然开口嘲道:“为什么说我是司机?难道高远董事长的身份,这么见不得人?”
他原本只是好奇,觉得江南这么说应该是有什么原因,但见对方不答话,反而一脸心虚,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江南。”
岑君敛了眉眼,面无表情地睨着她:“你是从来没打算过,公开我们的关系吧?”
江南偏头不敢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问:“我们…还有关系吗?”
岑君当她这是默认了,又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跑来找她,她却仍然在父母面前装傻。
心里骤然很不是滋味,抬脚就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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