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转身的那刻,他没有看到躺在榻上的人眼角流出的泪。
恍惚中她仿佛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那张她再熟悉无比的脸,微笑着凝望着她,他牵着她的手,朝着亮光的地方而去,光照得刺眼,她却很清楚,那里是要带她回去的方向,而那个人拨开了云雾,终于看清楚,是她在那个世界唯一记得的人。
别走,请告诉我,我究竟是谁?我想回去,可是我怎样才能回去?
“乖,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哭,别哭了……”
是谁的声音整夜空空寂寂盘旋在耳边,以至她后来想不起来自己梦到了些什么。
揉了揉酸痛的头,冬日晴暖的阳光照在窗棂上,映得雨花石地上斑驳的碎花,花开成海。
宿醉的早晨总是头昏脑涨的,朝夕的脑子暂时短路,呆滞的望着头顶雕花的床榻,以及房中被风吹散的纱幕,层层叠叠在空中细舞。
昨晚她是怎么回来的,手上的纱布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梦中的那个人又是谁,这和她来天壑大陆又有什么关系?脑子一片混沌,怎么都无法将频频出现的这个人和现实联系起来,又或者这个人也在这里?
她胡乱的拨弄着凌乱的头发,心情甚是烦躁。
“小姐,你终于醒了。”
芷澜端了洗漱的用具给她,一颗心总算是放下,“小姐,你这是要吓死奴婢吗?你这样不声不响就走了,把奴婢一个人丢在桃林,奴婢实在是害怕……”
芷澜越说越小声的啜泣着。
她有点想起来了,昨晚自己明明和訾夙美人在喝酒,出了寻芳阁不久就遇袭,伏击的个个都是高手,这些人为什么要杀她?暂且不管理由是什么,对象总不会错的。
她一个没有武功,又在异世初来乍到的女子不可能得罪了人,除非是她无意中撞到的黎儿和秀怜,量秀怜再有本事也没这份能力请到那些人,除非就是黎儿了。
但她一个深闺女子,就算再想除去她,又怎敢与人为敌呢?思绪纷乱间一时难以想通。
她好像记得有看到訾夙美人那翩飞的身姿,与黑衣人的每一次较量都像是在画一幅水墨画,仅以手中的纸扇就能轻易将落在她胸前的剑迎刃而解,她正感叹訾夙美人不愧是美人,连打架都能打得那么有水平时,她的头被撞了,她以为是黑衣人终于得逞,在昏迷前隐约听到许多的人声和刀剑声,只来得及看清一个陌生的下颌,线条刚毅,是男子的,之后发生的,她真是不记得了。
“你不必害怕,我是不会丢下你的,我在这里没一个认识的,我能走去哪里。”
后面说得极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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