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几位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一行人刚从后门溜进去,正准备光明正大地晃到楼上,以便狗妹挨着房间闻气味,便被醉花楼的老鸨撞个正着。
老鸨一身绯色罗裙,摇着团扇,领着一群七八个姑娘于回廊处,堵住了她们的路。
老鸨自认见多识广,瞧见过不少模样端庄的公子哥,却第一次遇见这样绝色的矜贵少年郎,不由老脸一红,眼光在这几人身上逡巡,手帕轻轻一挥,招呼着姑娘,“哎呀,这是你们谁家的恩客,怎得妈妈我未曾瞧见过。”
“回妈妈,咱们也是第一次瞧见这几个公子。”
活色生香估计就是眼前这个景,印儿瞧着老鸨身后的一群美人,忽然有点眼盲,只识得清那衣裳是橘色、黄色、蓝色,五颜六色的,凑一堆儿七人刚好可以搭个戏台唱一出“七仙女”
。
印儿瞧着那老鸨的眼色变了下,立刻摇着扇子一脸不悦地道,“听闻醉香楼今日花魁大选,我,”
印儿咳了声,故意侧着身子,露出她腰间吊着的那七寸信圭,板着脸接着道,“本公子欲前去寻个热闹,哪想方才遇见一笨手笨脚的小厮,领本公子转了大半天,等我回头寻他时,那小厮竟不知去向,听说这醉香楼与江南春风阁齐名,恐怕,”
“这位公子,瞧您说的,我们那小厮不懂规矩,把您得罪了,”
老鸨眼尖,那七寸信圭可是皇帝封赏诸侯的玩意儿,兴许是哪家小侯爷游历于此呢,“这花魁大选马上便要开始了,为了给您赔不是,奴家给公子寻个观赏的好地儿。”
老鸨说完,便把目光投向千晛,想来这不说话的才是更厉害的主,于是招呼着姑娘正欲上前挽着她,便见千晛往后退了一步,侧身站到方才说话的公子身后。
印儿倒是想起这茬,看着冷冰冰的千晛,起了坏心思,面上蔫坏,“千公子,这来都来了,你,”
千晛没听到印儿的话,扯着对方的袖子,低下头难受地打了个喷嚏。
印儿一愣,望着靠近的漂亮姑娘,下意识地把千晛护在身后,摇着扇子打着颤儿,装作不满地看着一群人,“这位公子,你们莫要招惹。”
不就是想要看看这小神仙被招惹得手忙脚乱臊红脸的狼狈样嘛,咋对方一抓住自己,自己就比陆怂岐还怂呢。
印儿想,不过,这人刚刚皱巴着小脸的模样,瞧着像是受不住这乱七八糟的脂粉香味,就像闻到人间油烟吃食时的模样一样。
老鸨张着嘴,瞧着那红衣“千公子”
缩在白衣公子的身后,顿时了悟,满脸堆笑,“懂,懂,姑娘们,陪着剩下的就行了,莫去招惹那千公子。”
正常人家的公子谁会躲在另一个公子的身后来逛这种风花雪月之地,想来是名小倌,这般出尘如玉的小倌,她老鸨也是头回见。
醉香楼里的钟鼓忽然“摐摐”
响了三声。
楼外皎月当空,时辰竟已转至人定时分。
老鸨闻声,立马朝花栏下望去,片刻,回身笑道,“几位公子,花魁大选要开场了,不若去楼下瞧瞧?”
印儿点头,正准备扶着千晛,哪想对方轻掸衣袍,看也没看她一眼,转头云淡风轻地下楼。
“……”
刚刚你还蹭我袖子呢!
无奈,印儿紧跟下楼,万花丛中过,完全忘了她们是一行七个人进来的。
狗妹三人是小厮打扮,原本没姑娘招惹她们,是相当清闲的,然而……并不是。
陆怂岐卡在她们三人中间,紧紧拽着她们三人,快要哭出来,“狗妹,狗妹,帮我,我害怕。”
“……”
狗妹三人包括怜月无语望青天,陆哥哥,你来之前可是一脸从容淡定。
至于鸡老板,左红枝右绿翘,怎么看都像是老恩客。
印儿跟在老鸨后面,与千晛一同坐进了一间干净整洁的雅间,圆木桌上陈列着一排做工精细的飞花牌子,上面刻着人名。
印儿撩袍就坐后,方才发现后面那几人不见了,门口站着的变成了身着相同紫色衣裙的姑娘。
“两位公子,便于此处安心坐着,待会儿这花魁大选就开始了,您们雅间里这些人的票才算实打实的。”
老鸨边说边指着对面,印儿循着手势望去,原来这一圈都是一模一样的雅间,不知道那里面坐得又是些什么人。
兴许是各方权贵,不便在这种场所露面。
“不知道两位公子中意哪位姑娘呢?”
老鸨笑盈盈地指着桌上那几块牌子,“这凝香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一支《惊鸿照影》名动燕北。
这重烟姑娘,嗓如六月江南雨,丝丝扣扣乱人心怀。”
老鸨顿了顿,又道,“至于这最后一位玉安姑娘嘛,她有一绝技,闻香识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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