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且慢动手!”
正在僵持中,一辆火烧火燎的轩辇驶至宫门,婉慈身后的大将草木皆兵,瞬间大刀出鞘。
那车帷一掀,露出一个老态龙钟的黄袍老人来,婉慈眼神动了动,忙令收刀,下马拜道:“老祖宗,您老什么来了?”
来者正是先帝爷的三皇叔,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把一把岁数颐养天年的老祖折腾了来,皇叔祖顾不上解释什么便向宫门走:
“你们千万别妄动,大楚的根基不能断,太后还在里头呢。
让我进去劝劝阿瞒,这小兔崽子胆肥了,敢玩儿邪的了,看我揍不死他!”
这位老祖宗年前便开始有些老糊涂,婉慈听他说话亦庄亦谐,眼中的期冀浅了几分,思来索去又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请三皇叔入宫做说客。
成与不成五五之间,实在不行,今日他婉慈只有铁蹄踏宫阙。
却说老王爷一路过正德殿入后宫,无人敢怠慢他老人家,被不知哪路人接引,顺畅得不可思议。
到了毓璋宫,方砖上的血还没干。
老王爷拄着鎏金拐杖,闻见血腥气先厥了一下,四处踅摸逮见容裔,上来就一通大骂:“你长本事了,也来逼宫这一套,当皇家无人当老王爷我死了吗!”
毓璋宫幸存的婢仆与俘获的禁卫,方被摄政王的气势震得大气不敢出,见这老王爷上来就敢骂阎王,生怕那佝偻的身板不够容裔一剑挑的——他就是个天生煞神,都敢带兵造反,亲手弑师,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出人意料的,容裔半点怒容都没有,还和颜悦色吩咐人上了参汤给皇叔,生怕老祖宗气出个好歹。
参汤随传随到,端上来还是冒着热气的,好像容裔早就料到老皇叔会来。
不过老王爷骂得没解气,瞪视油盐不进的小子,抬拐给了这混蛋小腿一下,“早知你生有反骨,当初便该留你在掖庭自生自灭!”
老头子忒彪了,容裔手里可有剑啊!
连自身难保的婉太后也忍不住出声提醒:“皇叔当心。”
“别拦我,我今儿非把这兔崽子骂醒不可!”
老皇叔说骂就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奇的是容裔由始至终含笑听着,见老皇叔嘴干了,还亲手奉盏给他润喉。
老王爷不领情,喝完继续骂,好不容易歇下一口气,转头对婉太后语重心长道:
“太后娘娘放心,本王爷在这呢,此子不敢胡来。
我听说了我那侄孙儿的噩耗,唉,天可怜见的,太后节哀……
“不过事已至此,还是早些商定大体为好。
阿瞒无知,量他不敢做窃国奸贼,我记得先帝还留了两位小皇子在十王宅,哪个堪登大宝,由太后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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