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仓促的。
杨家乃是弘农杨氏的分支,也不辱没了五郎,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见王毛仲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李氏登时紧紧咬住了嘴唇,心里又气又恨。
等到消息传到了虢国夫人郭氏耳中,她不禁开怀大笑,对身边同样笑容满面的长子王守贞道:“看到没有,这才是用计!
自从你二娘进门以来,我就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这次终于可以让她尝尝,什么叫做夜不安寐的滋味!
大郎,记住,下次别总是不争气地惹祸,阿娘和你的弟弟们,还都要靠你!”
“阿娘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母子俩相视一笑,面上全都是数不尽的得意。
告御状!
身为一家之主,王毛仲做事自然雷厉风行。
然而,次日一大清早,当他派出去提亲的人来到杨玄珪家,带着几分盛气把此事一说,满心以为对方必然会诚惶诚恐地满口答应,却不想杨玄珪却是另一番为难的表情。
“王大将军垂青,我实在是惶恐之至,只不过,我家侄女玉奴昨日为杜补阙携去玉真观,傍晚捎来讯息说,蒙贵主抬爱,收录门下学道,赐道号太真,故而这婚嫁之事,我虽为其叔父,却实在是不能做主。”
前去提亲的,乃是右威卫将军王景耀。
面对这幅说辞,原本趾高气昂的他不禁瞠目结舌。
昨日傍晚王毛仲请了他过府,言说要向杨家为子提亲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今这杨氏一门基本上没什么高官在朝,只有小狗小猫三两只,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和弘农杨氏那点瓜葛,但这已经要追溯到五代之上的渊源了。
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被回绝的准备,尤其还是这样的借口!
迟疑片刻,他便皱眉问道:“你那侄女据称年初方才不过十岁,又和什么杜补阙有渊源?等等,杜补阙……莫非是杜十九郎。”
“正是正是。”
杨玄珪满脸堆笑地点了点头,又出言补充道,“我那侄女当初在蜀中时,曾经拜在杜补阙门下学琵琶,深得其真传。”
杜士仪的琵琶和王维并称一时瑜亮,这是两京之中早已盛传的,可这些年王维远贬,杜士仪出仕,两人的琵琶也就很少为人听闻了。
王景耀又是个如假包换的大老粗,此刻简直纳闷到了极点。
可他隐隐约约听葛福顺酒醉时提过,当年左羽林卫中人劫杀杜士仪,仿佛真正缘由是王毛仲的哪个儿子与其有仇,这会儿既是觉得不对,他当即也懒得在杨家多留,二话不说转身而出。
当他匆匆回到北衙禁军治事所在,寻着王毛仲一说此事,他就发现王毛仲遽然色变。
他本就觉得这婚事门不当户不对,此刻便劝说道:“霍国公,这杨家如今也就只剩下个门事李元纮对他这个属下重视备至。
不但有文书转呈御前的时候,常常令他去送,而且每每将其带在身边行走政事堂。
对于这种非同一般的重用提携,其他的拾遗补阙无不是羡慕嫉妒恨,可随之而来的额外工作量却让杜士仪很想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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