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她潸然泪下,王氏亦忍不住心如刀绞,连忙开口劝慰。
好一会儿等到阿姊止了悲声,她才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封信来递给了王皇后,低声说道:“阿姊,这是阿兄让我捎给你的。
他知道你如今心下苦,可如今再悲伤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应变!”
应的是什么变,王皇后当然不会问,而嗣滕王妃王氏也不会说透,姊妹俩都是心照不宣。
王皇后低头取出信笺在手,只扫了一眼便登时为之色变,连捏着信笺边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盯着那寥寥几行字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便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阿兄写的这封信,你可看过?”
见王氏摇头,王皇后便将信递了过去,见妹妹匆匆浏览之后便大骇地抬头看着自己,她便低声说道,“此事险之又险,可是,置于死地而后生!
倘若他没有这意思,那自然是阿兄此举害了我,可要是他有这意思,那我就要戳了他的心窝子!
他什么都要学太宗陛下,可须知太宗陛下和文德皇后伉俪情深,从来就不曾生过易后之意!
更何况,阿兄竟然能连那种逆谋都打探到,我怎能退缩不顾他一片苦心?”
王氏强忍心头惊骇,隔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狠似的点了点头:“既是阿兄和阿姊都觉得此为上策,那我回去之后便说与滕王商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既是他的妻子,他也必然和阿姊一条心!”
府试,废后!
一日之内观裴旻雄奇剑舞,赏吴道子精绝画技,再瞻张旭泼墨狂草,如此非同一般的视觉体验,让杜士仪足足好几日都免不了时时回忆品味。
一时间,公务也好,私事也罢,全都得让居次席。
尽管他深知自己就是再练剑也不可能练出裴旻那般的超绝身手,吴道子和张旭的画技和狂草也断然难以企及,可这并不妨碍他所受到的震撼。
更不用说,他亲自擂响当年的秦王战鼓,那种糅合了历史沧桑和战场激荡的鼓声亦不时响彻耳边,提醒他眼下正是盛唐!
至于裴旻提醒他关于楚沉的话,他自然对崔俭玄提点了一句。
可后者更懊恼的,却也是没能目睹那一场盛会,这几乎成了东都洛阳上下无数人的心声。
正因为如此,当门下省上下官员得知,天子亲自令左拾遗杜士仪就当日天宫寺中题记一篇,以纪念当时胜景,羡慕的固然不少,但遗憾的则更多。
唐人骨子里便有一股喜好浪漫爱好雄奇的习性,就连左拾遗中最年长最资深,对于杜士仪这个新进同僚一直若即若离的窦先,事后也不禁对这个资浅的小字辈委婉表达了一层意思。
“君礼贤弟,我等既都在门下省,日后当同进同退才是。”
这同进同退说的是朝中大事,还是那等看热闹凑热闹的小事,那就只有当事双方彼此去体味了。
不过,杜士仪当了几个月的左拾遗,和同僚之间虽然不像最初那般受人排挤,可因为年纪的关系,却也谈不上如何融洽。
借着窦先这一说,他也就顺势搭了个梯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