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沉沉,枯叶落檐下,踩上沙沙作响。
两人闲话,天南地北正说稀奇,听的门开,老女子从楼上下来,枣红绒软边圆礼帽,长毛衣,花边裙,她个高,灰色高领衫衬了脸苍白。
老女子背着黑包,踏着楼梯下来,迎头看着活宝。
倒是这活宝很不自在,面容勉强,两眼不安的动着。
待他再看,老女子已经摇曳走了。
老女子往东,她是要进城。
昨下午觑着科室里无人,她才进去。
主治医生耳门上夹支烟,等她说明缘由,倒也和气,看着说:“伤口虽不严重,也须挂三天药水。
现在拆了线,伤口没愈合,重又裂开,杀菌消炎不及时,可不是儿戏,一经感染,该怎么是好?”
医生抬眼打量她,老女子臊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住地眨巴眼。
一想到医药费,她倾刻嫉愤起来,“打伤不报销!
还要冠冕堂皇,抹脸无情地,说不报就不报销。
打伤不是病吗?医保都要报些什么?怎么?政府跟老百姓也钻空子斤斤计较!
收钱时没见着告知这些,要赔付了,条款规定立马蹦出来,就有不赔的理由了。
——什么民生福利,会体察民情吗?不过是他说了算!”
她竟然想的如此透彻,总为心疼了钱,气昂昂耷拉着腮帮子。
路上遇着熟人,很快,冲人家莞尔笑了一笑。
取钱
路边的站牌下,老女子站那儿,手揣毛衣口袋内。
在清早,公交车来的要勤些,黄昏有半小时见不着一辆。
说是站牌,那也是种简易的站牌,小铁皮标着俩字,依傍一棵光秃赤条的树,萧条的竖着。
老女子正张望了等车,有车喇叭连连叫,扭头一看,活宝驾着他的车在向她招呼。
这女人迟疑片刻,煞有介事的,因为受了伤,步履开始踉跄,身子也孱弱。
她艰难地上了车。
活宝问:“上街?”
老女子没出声,后排坐下,她看去有许是受了凉,吸着寒气,一吸一顿的,好似在抽噎,几分的哀怜,有如满腹的委屈伤心。
那情景,状是有会儿没见着母亲的几个月婴孩,找着那刻,手脚乱舞,只喜得嘴中一个劲发出各种咿呀哇啦,热切的召唤,望得到百般呵护疼爱。
骨子里,老女子也是这样,见着活宝,也渴望得到百般呵护疼爱,也只差手舞足蹈了。
那个时候,活宝正慢慢开着车送老女子去医院的途中,表妹来了电话。
活宝将车停靠路边,跟表妹两说着:“你在哪?我在你店铺门口。
……是的是的,找你!
还不是电脑整瞎了,快回来,我都带来了。
……等急了要用,闲话少说好吧,大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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