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愉愉瞥了眼陆行,感觉今日这事儿有点儿难办了。
他若是再晚点儿来,给自己收收尸不是皆大欢喜么?
长孙愉愉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走到人生尽头时,居然在担心谁能给自己收尸。
嘉泰帝是不行了,长孙家估计不会让自己入祖坟,陆家么,也不可能接受她这样“败坏门风,有辱清名”
的媳妇。
她本想着要是死之后,陆行能来,一夜夫妻百夜恩嘛,给她寻个地儿埋了也算是尽了心了。
偏偏他来得太早,自己还没死,可就难办了。
长孙愉愉的思绪又飘到了冬柚身上,也不知那丫头如何了,她可真是傻,以为帮自己躲掉了嘉泰帝的临幸,自己就清白了。
其实从来可畏的乃是人言。
哪怕长孙愉愉现在清清白白,跑到大街上去喊她没被嘉泰帝临幸过,有用么?有人会相信么?他们一样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陆家一样会被非议。
何况她现在是出家人,道号“紫虚灵徽元君”
,同陆家也没什么关系了。
长孙愉愉瞅着陆行,见这人既没瘦,也没憔悴,想来日子过得很是不错,指不定新娶的娇妻儿子都生了,却来挡自己的黄泉路做什么?
长孙愉愉瞥了眼被一脚踢倒在地上的宫人,有些烦躁,陆九弄得她还得自个儿寻个死法,岂非烦人。
而在陆行眼里,长孙愉愉初见他时的惊讶,其后的冷淡,到现在的倨傲不耐烦,都是那样清晰。
没有患难夫妻久别重逢的激动,长孙愉愉甚至还微微撇开了头。
这对以前的陆行,也可以说对现在的陆行依然,是让他心尖颤痛的神情,华宁县主从来就不是容易讨好和容易相处的人。
她的心高高在上,你垫着脚尖也碰不着。
只是以前的陆行会以同样的冷淡或者嘲讽来掩盖自己情感上的脆弱,但现在对陆行而言,长孙愉愉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三年不见,她看起来依旧是美得惊人,美得天下无双的华宁县主。
岁月抹去了她身上少女的天真烂漫,却给了她另一种脆弱得叫人为之屏住呼吸的美。
好似你轻轻吹口气,就能将她吹散了一般。
以前的长孙愉愉也美得娇弱,但那种娇弱,是鲜花含苞的弱,是蕴藏着生机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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