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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先生一听到刑狱司的名字,便骂了一声:“蠢货……”
苗十八则苦笑着对方伯丰道:“说来听听。”
方伯丰把县令下的几道命令一说,苗十八就忍不住揉脸:“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伯丰道:“大人的意思是周围的县缺粮,但是我们县不缺,是以只要能稳定住县里的粮价,又有足够的粮食可售,便可保无虞……”
燕先生直接道:“他当人都是死的!”
苗十八也道:“几千年前,连车轱辘都还没有的时候,一地不善,民徒步迁往他国。
那时候民就是本,一国若少了许多人丁,这国就没了根基,你说他们看人看得得多严?有用没有?该走的照样都走了,该亡的也都亡了。
“何况如今!
他当这德源县是凌空的,只有两三道梯子爬到别处去,所以设立关卡就可保米粮不外流了?他当刑狱司的都是木头人,只等着他牵线一牵一动的?还是当百姓民众都是圣人,个个处乱不惊思存长远……等着瞧吧,他这么一来,到时候恐怕德源县也得等着洛兴仓的粮了。”
燕先生也摇头:“罢,罢,还是赶紧着紧义仓的事儿吧。
这村里人家眼前无碍,镇上的多半在村里都有亲,便是没有,邻舍隔壁也不会不帮,应当也无大事。
只苦在县里这些人,总算人数有限,除去那些手里有有田的,余下的更少了。
只紧着这些人口算来,这个大小的义仓我们几把老骨头应该还能撑得起来。”
方伯丰同老司长此前也商议过此事,正好一块儿说。
灵素出来进去几回听了几耳朵,等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就掰着手指头算:“头一个知县大人是叫端阳梦劝好的,只是好得太急,许多事情下令做起来全无道理,叫底下人白费了许多功夫。
“再来的一个倒是两袖清风,只一心要捞政绩,不管是重商也好重农也罢,都不是为了民生长远考量,只要自己当政时候的财税好看。
“如今这个,同神侍们说神文倒挺好,政务上却叫人看得糊涂,前一天说不许声张,第二天又大张旗鼓了;跟他说要出事,他闭上眼睛说没有没有,真的落他跟前没法逃了,他又急着要快刀斩乱麻全不顾前因后果……
“这个……你们这里到底都选的什么人来当的官……”
最后一句话把苗十八问得一口酒咽进了气管里,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惹得湖儿同岭儿都赶紧下来,绕过去要给师公拍背。
岭儿还吩咐她娘:“娘,煨橘子!”
把个苗十八瞧得更恨不得疼到肉里去了,等劲儿过了,把俩娃儿抱起来坐自己腿上,笑道:“师公没事,师公是叫酒给呛着了!”
俩人看他真没事了,才下来还回自己高椅座上去,走一阵子岭儿还回头说了句:“师公,酒不细个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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