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君也愚钝,圣上哪怕偶尔疼爱欣赏小辈,并不是那等十分顾念亲情的人。
连郑娘子都已经臣服,侍寝时亦心甘情愿,他却同天子争夺,且放在了明面上,岂不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办事的官吏,就这样不济,”
圣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不复方才的温和,“他一个出身大家的郎君,饮醉了酒,说要敲,便没一个知道拦一拦。”
“今日当值者,每人笞五十,”
圣上淡淡道,“也教他滚一回钉板,世家的郎君身子骨娇嫩,吃一回苦楚,就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万忠见圣人如此说,心头稍松解些,“圣人仁心,奴婢听闻谢郎君其实也没胡言乱语些什么,只是有人瞧见罢了。”
若只是这样,不过是授意让人给谢文徽灌酒,说一个酒后失德而已,并未泄露天家丑闻,谢文徽倒也不是不得活。
圣上不过是颔首,心想书房里也有事未完,被他这样打断,先去批复奏折也好。
“若滚下来以后还活着,教人抬了他到御书房来,”
圣上言语轻轻,并不算太在意谢文徽的死活,“若咽了气,就告诉泾阳一声,用薄棺随便发葬就是。”
圣上正说着,转头忽然见郑观音去而复返,她松松挽了鬓发,立在门口,正特意折回来,她本来得了淑仪的位份满心欢喜,也愿意殷勤些,悄无声施与男子一点柔情蜜意,然而却听见圣上云淡风轻说起谢文徽的生死。
她微微一僵,立在那里却觉得陌生,难以置信,喃喃道:“圣人不是说,他不必滚钉板?”
圣上不意她去而复返,起初也不是不惊异,然而她既做了嫔妃,当着许多奴婢的面问起外男,他稍稍有些不快,声色也严厉了些:“音音,内廷女子不得干政。”
郑观音面上微见难堪,泾阳长公主家中的郎君里,会这时节敲登闻鼓的只有他。
她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只以己度人,若他忍气吞声,自己也不怨恨,她们的情谊并不深,面对皇帝,她也会屈服做嫔妃。
圣上似乎也觉自己待她说话声音大了些,有心弥补,走近些握了握她肩,柔和声音:“晚间多用些膳,省得夜里饿。”
她点头,却略有些怕,然而望进他目光中一片冷,不觉颤了颤,轻声央求道:“圣人,不如算了罢。”
他本来也不会娶她,不过是机缘巧合,皇后不喜欢她这张脸罢了,帝后之间勾心斗角,何苦将他们也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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