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服侍淑妃华妃,等待她们膝下的皇子成年实在太遥远,而指望低阶的嫔妃用貌美宫人讨好圣上更没什么用处,宫里的老人私下也议论,圣上似乎因为年岁渐长,对嫔妃的热情让位于朝政、弓马与求长生不老。
僧多粥少,哪有人舍得引狼入室,把她推出来争宠?
圣上既然是半路信奉道教,定然是有巧言善辩的道士,能说得天子动心信教,她这几日翻看史书,从前也不是没有嫔妃与道士和尚勾结,让道士将女子说成祥瑞,引君王宠幸,以期达到采阴补阳这种不切实际的功效。
袁语卿不晓得眼前落泪伤感的女子思绪飘到哪里去,只是瞧不得一个绝色美人在她面前这样梨花带雨,连忙掏出自己的巾帕为她拭泪,等其他被召见的宫人回来才各自慌忙回到榻上装寐。
翌日午后,仁智殿内。
自从大皇子回来后,皇后的面色一直有些不大好,她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看太子近来的功课,面上才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却又叹息。
“这孩子写策论还是好的,就是弓马骑射有些不如。”
偏生圣上以军功起家,虽然明白后继之君文治为重,却同样看重皇子们的武艺谋略与不过分的野心,很不喜欢一味好文的皇子。
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春槐笑着宽解道:“有得必有失,大殿下刻苦读书,骑马射箭一类稍弱也属常理。”
大多数孩子都是如此,能有一二出彩的地方就很不易了,这袁皇后如何不明白,但君主如何能以常人度之,倦乏道:“他做不到的事情,总有旁人能做到。”
少年夫妻,帝后之间原本也还算相敬如宾,她自问大多数时候也不会自降身份吃醋,将内廷打理得井井有条,唯有立嗣是夫妻二人的心结。
圣上是紧握权柄不肯松手的人,即便皇子一个又一个出生也不愿意遵从立嫡立长的祖制册立东宫,好不容易教她寻到了出征时机,请朝中大臣代为上书,又被天子以梦兆不吉糊弄过去。
她一时恚怒,又不好与做了天子的夫君吵架,便杀了一个丈夫忽然频繁召见起来的伶人。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件事,圣上后来便越发过分,天子凯旋,却还带回来几个半路谒见的道士,为诸位皇子看相占卜,从那之后,圣上便有借口,再也没提过立太子的事情。
皇后阖眼小憩,她恨不能将那些胡说八道的道士全铰了舌头,偏偏眼下圣上还宠信他们,自己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身段,贿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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