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皇后忍她这个宠妃不是一日两日,早早便等着发落她,几乎迫不及待。
那时候即便是封了贵妃,她面上谢恩,背地里也不见得多欢喜,然而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宫人,骤然飞上枝头,一个淑仪应该就足够她感恩戴德许久。
内侍监见圣上沉吟不言,以为是圣上或许也有一点回神,觉得不妥,正想着该怎么出口说起,却听见圣上唤他。
“万忠,你说封一个淑仪,她就会高兴么?”
“何止高兴,如此殊荣,也是圣人御极以来头一份,圣人这样破格疼她,郑娘子只怕心里都要感激涕零。”
万忠稍有些震惊,然而又不能不硬着头皮回答:“毕竟以宫人一跃而至主位,想来郑娘子也猜不到。”
圣上听他这样奉承合心意,仍有一点淡淡的欢喜,头也不抬道:“朕记得她这几日天葵,她身子弱,每回都要七八日,让她歇几天,等过了时候,再安排朕的车辇往西苑来。”
嫔妃身上见红自然不是小事,万忠心想这倒是还能缓几日去得罪袁皇后,不过这样的私事圣上记得,以后他们自然得高看郑娘子一眼,勉强奉承道:“圣人对郑娘子体贴入微,是淑仪前世修来的福气。”
圣上却像是听到了极有趣的话,忽而开怀,将书撂在案边,语气是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柔和:“她才不会这样想!”
……
萼华正在好奇妆台上的东西,见郑观音去而复返,还有些惊讶与不好意思:“观主哪一回召你去不是足足半日才放回来,怎么今日倒快?”
郑观音倒也不是小气的人,她如今哪里还有调脂弄粉的心情,不过瞧了一眼她手中动作,便坐到榻上,呆呆抱膝。
观主问她愿不愿意殉葬,她又不是在民间,自己便在宫内,怎么能说不愿意。
她的心里比煮沸的茶汤还要纷乱,咕噜咕噜地冒出许多骇人的想法,一旦山陵崩,所有的嫔妃都要殉葬,这如果是真的,圣上能再活二三十年倒也算了,万一英年早逝,她就是有了荣华富贵,也未必有命享受。
然而这话从来没人和她说起,仿佛没有这条规矩一样,也没有人会记得先帝嫔妃的归处。
“怎么了,你难不成又同观主闹脾气?”
萼华没有她这样大胆,自然也不理解她对待观主的放肆随意,劝慰道:“你也不看看,观主待你好就不必说,万一你认真惹恼了他,观主不肯举荐你,你又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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