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音站在地中,她默默侍立在皇后身侧,袁皇后表现出来的比她想的要慈爱多,只是贵人们谈笑间决定她的去留、婚嫁与住处,她实在插不上半句嘴,仿佛是做了一场昏昏然的梦,只能跟随漂浮,远远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泾阳长公主执意如此,袁皇后心内也有自己的盘算,不大放心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索性答应她去,与长公主一道赏赐了郑观音许多衣裳首饰,让来时的车再送她回西苑去。
朴素低调的车子辘辘行驶在官道上,若无人说,谁也不会知道这是宫中所用。
郑观音晨起时还不过是一个道观里的宫人,需要人绑来一般,过了不足三个时辰,摇身一变,却成了皇后的义女,谢郎的未婚妻,座上只有她数不清的好东西。
哪怕这中间她竟然同谢文徽一句话也没有,这长安贵女梦寐以求的馅饼就不偏不倚落在她头上,如同一个瑰丽的晨梦。
她正走神,却听见车窗外“嘚嘚”
马蹄响声,勒缰绳的主人喝止它变慢与马车同行,那声音除了谢文徽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郑娘子,我来送一送你。”
谢文徽从腰间解下一块银子抛给车夫,果不其然,这马车一刹那便慢了许多,母亲迫于无奈,去皇后面前装一装模样,然而她也太敷衍。
舅母答应他娶郑观音,于他而言着实是一件顺风顺水的大好事,只是她却一直默默无言,面色较上回相见也有些苍白,关切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是你不大满意这桩婚事,嫌在下此举唐突?”
他没有时机见她,就是见也说不上两句话,索性心一横,舅母也赞成。
他们仓促做了未婚夫妻,但比陌生人未必强到哪里去,郑观音半启了车帘,望着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心底的那一点不适稍微散去,甚至还对他笑了笑。
“我说一句,郎君便能记在心上,谢郎求娶我是我的福气,单论报恩,郎君回报也太多,反倒委屈你才是真了。”
“到现在我还受宠若惊,不晓得娘娘为何肯开恩,”
郑观音脸色苍白并不是因为他,勉强笑了笑,“也好奇郎君家里的事情,想问上一两句,见一见谢郎君的心意。”
既然要做夫妻,谢文徽也不忸怩,他隔着窗笑道:“郑娘子想问什么?”
小女儿家总是会有许多威胁情郎的办法,一旦心有旁人就一刀两断,他猜过这样向妻子诉衷肠时的场景,因此也不惧郑观音问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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