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至晚饭做男鞋或缝制衣帽,每月验看,鞋衣均验针线粗细。
酉后习妇训,知礼仪,每日定立章数。
验单告齐门女儿,儿妇、孙妇、侄妇知之,每日勤勉,不可荒废,照此遵行。
看完将信纸塞了回去,递给王溪,“劳夫人将这些说与她听,祖上的规矩,众人皆要尽心,我得了空会去她屋里坐坐,同她说话……就说是我的意思。”
王溪缄默半晌。
看着她不言语,齐靳也沉吟了一会,他知道正副室间关系微妙,有些话“碍口”
,不愿让妻子为难,他摆了摆手,“我上母亲那里一趟,请秦业他娘去,她老人家这样资格,也说得过去。”
王溪接过,“怎好劳母亲身边的人,倒说我做媳妇的拿大,我说就是,我只是在想着如何将话说得和缓些。”
“夫人说话滴水不漏,融情融理,还有什么想头?”
虽是奉承,却也舒心,相会一笑,自不在话下。
白日里派了差,正借这个由头四下走动,这一径到了西院,菖蒲扶着,映月跟在后头,是自家院里的老妈妈在前掌灯,刚摆完晚饭的光景,各处守着的人少,来往到也清净。
菖蒲有些不忿:“入夜去她屋里瞧她,这脸面也太足些。”
“小的时候在曾姐姐家中,她母亲嫌曾大人迂腐,夜夜同两个姨娘推牌九,这要怎么说得?现如今这几辈下来,好些规矩都淡了。”
王溪轻描淡写,似乎并不在意。
“不说我们要端正室的架子,只是……只是替夫人委屈。”
王溪放慢了步子,“她进门我去瞧她一遭也是应该,她这个样子,我瞧着是个老实的,这越是老实人,倒越容易认死理儿,只觉我压派她,今后倒不好相处了。
我但凡能做柔和些,又何必白添些腹诽。”
转过清水墙,那灯笼里忽地照进了两双乌黑的靴子,踩了两阶枕石,正从那披檐小门里头跨出,似乎听到这里动静,猛吃了一惊,连忙缩脚退出,再照竟然没了靴影。
这鬼鬼祟祟的,巷子里的风飕飀过来,一时有些紧张。
前头掌灯的妈妈也被吓住了,没敢往前,扯了嗓子大声道,“什么人?慌慌张张的!”
半天没有动静,正要拿灯去照,蹑手蹑脚地猫出两个人来,乍一看是两个小厮,一个是往日堂上传信儿的赵贵,另一个虽穿的是一色衣裳,面目身量却看着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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