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仅仅在于她不常回去,三姑六婆最多年烦她一次,而屠则的妈则可能每天都烦她,两权相害取其轻而已。
腊月二十九,几乎是最后回家过年的机会,熊友琴冲着打电话来的妈妈发飙了:“你不是说我不带屠则回去就别回去过年吗?”
崇德婶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话。
面对一个从小就长反骨、翅膀硬到全家人捆起来都不如的女儿,她已经完全丧失了应对能力。
熊友琴是他们家的权威,甚至是全村的权威,服从传统与服从权威到底选哪个?熊友琴再次强调:“我不想回去过年,你知道我回去要应付什么,你知道我从小最讨厌应付什么。
你都知道,但从来不保护我,为了你的面子。”
窗户纸撕开的背后不是光明,而是鲜血淋漓。
崇德婶被说中心事,想发火却又不敢。
儿子虽然很乖但没有出息,结婚生子后只能在村里务农。
时代在改变,养育孩子的成本越来越高,她们一家人已经逐渐吃紧,将来必定无能为力。
她的孙子需要姑姑的支援,长达十几年的支援。
所以尽管她是母亲,却不得不对女儿退让。
她的女儿,比全村所有的女孩子都能赚,也比她一辈子见过的所有女孩都难以拿捏。
心知肚明的事,熊友琴再次失望。
看,说什么爱情变成亲情不过是脸上贴金,真相是所有的感情不复存在,剩下的仅仅只有交易。
六亲不和有孝慈,智者老子早在两千年前就看穿了一切。
气愤的挂了来自老家的电话,紧接着的是全身无力。
九百六十万国土,没有一处是家。
手机提示音响起,有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屠则约她吃饭。
呵呵,又是一个有家不得回的人。
地点在她喜欢的西餐厅,金碧辉煌,无限接近她幼年时看过电视后的幻想。
她喜欢牛排,更喜欢那种置身于高档餐厅的沉醉。
但今天她拒绝了,对屠则说:“买点菜自己在家做吧,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屠则受chong若惊,火速奔到熊友琴的出租屋所在的城中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停稳了车。
跟所有穷x打工妹一样,熊友琴住的地方简陋到极致。
为了省房租选的采光极差的单间,大白天都需要亮着灯。
地板是粉红色的劣质瓷砖,饭桌是折叠的,桌面上贴着一层水果纹样的贴纸。
搬家的时候可以当二手卖掉,老板会把贴纸撕下换上一张重新贩卖。
从桌椅到锅碗瓢盆无一不透露出一个字:穷!
熊友琴心情不好,默默的做着红烧肉。
厨房很窄,容不下两个人,屠则只好躲在厕所里洗菜。
两菜一汤端上桌,搪瓷缺角的饭盆把油光发亮的红烧肉效果削弱了十二分,熊友琴突然笑了:“小时候吃一顿红烧肉就是过年。”
都是苦孩子出身,特别感同身受,屠则点头:“我家过年会做个猪脚,主要是给爸爸和我吃。
好的年份妈妈和姐姐能捞一两块,不好的年份我们吃着,她们看着。
难为我姐还能长的漂亮,老天赏饭吃。”
对于屠姐姐,熊友琴十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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