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叔叔,我起先不知还以为是小公主的情郎呢。”
风悦脸色一变,不知该说什么。
那厢敖熹被这情势翻转也是打的措手不及,那白衣人看着便高深莫测,见风悦说要留下来,敖熹自然不允。
“不行,你不能留下。”
在白衣人面前,风悦不敢传音,焉知以他的手段不能探知别人的传音,于是只好拼命朝敖熹眨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敖熹出去了自己才有希望。
“叔叔莫要担心,这位前辈不过留我做客几日,过几日就能回去了,叔叔还是先行回去,省的家里人担心。”
敖熹约莫也是领会了风悦的意思,撑地站起来看着白衣人一言不发。
寻常人被他这样盯着早就要心生惧意,只这白衣人却依旧自在得很,仿若他那能把人灼个洞的目光只是寻常对视。
风悦适时插嘴,“请前辈遵守诺言。”
“小公主既然说了,我自然会说到做到。”
他再一挥手,敖熹已从原地消失,他看见风悦最后一个画面,是她再用嘴型说,“等我。”
敖熹一走,那边自白衣人出手后就跪在地上的诸老伏地不起,“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
白衣人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是挺无能的,不过今天小公主在此,你算是沾了她的光,莫要用你那张老脸在这碍眼了,自去领罚吧。”
“多谢主人恩典,属下遵命。”
诸老磕了几个响头,而后便退下。
风悦看的目瞪口呆,一个经年的大乘修士,在外界也是呼云唤雨受万人敬仰,在这里却连走狗都不如,再看白衣人愈发心生畏惧。
不过风悦随白衣人走后,倒没有受什么磋磨,他家的房子奇怪得很,外围是一圈青瓦长廊,红漆圆木柱支在凉滑的青石板上,黛色瓦片细鳞一般铺展开来,淙淙流水曲折蜿蜒,花丛灌木掩映之下幽幽绿影深得江南宅邸的神韵。
只是越过那秀丽婉约的长廊水亭之后,里面的屋宇却陡然换了一种风格,石材堆砌的高大尖顶建筑有种别样硬朗又华丽的美,数不清的石柱和繁复的拱门构建出恢弘壮阔的宫殿大堂。
广场上有一个裸着上身的女子雕塑,四周不时有一柱柱水流喷溅而出,有序地编排出舞蹈般的效果,这样的雕塑在妖族眼中虽说不得多不堪入目,但在人族眼中就决计是离经叛道了。
走进去,屋顶离人高且远,遍布石墙的雕刻把墙壁当做画布一样肆意挥洒,昳丽的花朵和仿真的人像和谐交融,一页页故事一样展现出来。
彩色透光的轻薄琉璃镶嵌在窗户上,阳光从窗外透入,经由琉璃折射出斑驳离奇的光影,美丽得如同错落的时空,让人觉着它不该在此界驻留。
白衣人说这是他的城堡,他的公主理应住在这样的城堡中,风悦则觉得这里美则美矣却处处透着古怪,银色刀叉,鎏金瓷盘,狭长的餐桌,精美的烛台,别致的铁艺花圃……凡此种种都奇奇怪怪。
风悦便这样在这座名为城堡的建筑中住下了,城堡很大,仆众却不多,个个谨言慎行,轻易不会与她说话,而她也拿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因为她的灵力被封住了。
风悦一来,白衣人便说他这里多是没有灵力的凡人仆众,为了避免风悦不小心伤到人,故而只能委屈她暂时不能使用灵力了。
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可风悦却是亲眼看见,他因为自己少吃了口饭,衣服没有整理好就杀了不少仆人,真正是阴晴不定。
风悦自认是只识时务的凤凰,来这之后便和那些凡人仆役一样谨言慎行,只是自己这只原本该遨游九天的凤凰如今成了被困笼中的家雀委实有些伤怀,不知敖熹何时能来救她。
风悦从小便很会看人眼色,也不知是无师自通的本事还是得了谁了真传,只是以她敏锐的直觉,今天的白衣人心情很好。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事,总要找个突破口摆脱如今的困境,于是风悦试探着问道,“前辈今日看起来兴致很好,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白衣人用刀切下一块牛肉插进嘴中,他的用餐礼仪很好,看着赏心悦目,吃完他用帕子擦擦嘴。
“小公主看出来了?最新一艘破空船已在虚空中航行了五十年,还传回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我自然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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