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的心蓦地叫人用指尖掐痛,轻轻来到他身旁,也不讲究什么礼数规矩了,挨着他,手臂贴手臂的坐下。
渠锦堂的膀子僵的不成样,常乐能感觉他的手指,很仓促地抖了下,落到自己手上,用力抓紧了。
“我刚才……”
他开口,说话有笑音,嘴角却绷着,抖得厉害,“想着……你要是还不回来,就出去找你……”
不是说笑,渠锦堂一身新袄绸衫,胸口怀表锃亮的细链子,脚上的好鞋,能出客的打扮,都是他的不安。
本来还有满心的乱,这会儿哪还惦记,常乐不声响的靠着渠锦堂,纵着他越握越紧的手。
渠锦堂拿拇指来回摩挲常乐手背上的牙印:“你们都说了什么?他叫你……跟他走了么?”
这是他的猜测,他的恐惧,不该问,又忍不住想探听,渠锦堂也知道自己挺没骨气的,可他管不住,一想到月儿要走他就骨子里长毛,他害怕。
“他是陇中开源号的当家,早接手了家业……”
自惭形秽的怯懦,渠锦堂把自己怨上,那些风月场上,酒桌边消磨的岁月,他的月儿,已经走到他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你要跟他走……”
后边的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比在渠家……出息……”
要出息哪儿不能出息,偏要赖在他们渠家,不想听他说些个胡话,常乐转手腕,紧一把和他握了个十指紧扣,那人也是傻,先是愣,然后耸着肩,眼角腾起一片红。
两人傻傻的肩并肩坐了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谁都舍不得打断这片宁静。
最后还是常乐,捏渠锦堂的手指,嗓子干干的:“手里藏着什么?”
渠锦堂扭过脸抹了把眼,摊掌心,是那枚他太祖爷爷传下的玉帽花:“你没戴在身上……”
像埋怨,掺着一丝痴苦,轻得没点自信,“想……给你送过去……”
又不知道送到哪里,渠锦堂低头,颤着声儿,“你回来,我还……一次没见你戴过……”
常乐咽喉咙,舌根上一阵苦涩,不是只他一个惴惴不安:“拿来。”
难得来的强硬,说归说,人却没动,渠锦堂愣愣地转过来,“不是说没见过吗?”
常乐也低下头,露出柔软的后颈,“给我……戴上啊。”
渠锦堂瞪眼看了他好久,手肘狠狠往脸上一揩:“月儿……”
再多的就说不出了,眼瞧那道编了几缕的红丝线哆哆嗦嗦落向常乐的脖颈,一枚白玉莲花晃动,往下垂到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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