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还想和路明非再说些什么，但是两人已经来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源稚生把要说的话咽回去，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
昂热校长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得到许可的两人一同进入校长办公室。
一推开门，馥郁的雪茄香裹挟着名贵木材的独特香味扑面而来。
那张雕花梨木办公桌，擦得锃亮，不见一丝灰尘，文件整整齐齐码在一侧，上头搁着副单边水晶眼镜，镜腿的银饰雕着繁复花纹，专为校长阅读密档时彰显格调。
桌角常摆着瓶顶级干邑，琥珀色酒液在剔透杯盏里晃荡，衬着窗外洒落的细碎日光，慵懒又奢靡。
四周墙面挂满他游历世界的“战利品”
：与各国政要、影星的合影，照片里的昂热一身笔挺手工西装，笑容不羁，打得花里胡哨的领带张扬得恰到好处；书架的一格被改成酒柜，世界各地的名酒琳琅满目，从苏格兰威士忌到法国香槟，全是限量珍藏，瓶身落灰都像艺术品。
窗边铺着整张雪豹皮毯，柔软华贵，路明非曾经幻想过昂热闲暇时会趿拉着意大利定制皮鞋，陷进真皮沙发，二郎腿一翘，叼着雪茄翻古籍，偶尔哼起几句跑调的法文情歌，十足风骚做派，全然不见外界传言屠龙巨擘的肃杀，只剩这个狡黠小老头享受生活的惬意模样。
昂热掐灭了还未燃尽的雪茄，对前来的两位年轻人表示欢迎：“坐在沙发上吧，茶还是酒？”
“茶，谢谢。”
路明非抢先开口，源稚生也点点头。
“对茶叶有什么要求吗？我这里有碧螺春，铁观音，祁门红茶……”
校长起身在柜子上翻找茶叶。
“校长您平时喝的伯爵茶就好。”
源稚生不想麻烦校长。
“明非呢？”
“我也一样。”
“好吧。”
校长站在胡桃木橱柜前，修长手指轻捻，从一盒盒顶级茶叶里精准抽出高地锡兰茶的茶叶。
他身着挺括的英式三件套西装，暗纹马甲上的金表链微微晃动，透着老牌绅士的讲究。
银质茶滤被他擦拭得光亮，随后将茶叶和矢车菊的花瓣倾入滚烫的白瓷茶壶，瞬间，矢车菊的清香裹挟着茶叶芬芳爆开。
待茶汤渐成橙金色，校长端起茶壶，移步至沙发前。
两位年轻人拘谨起身，校长却眉眼含笑，抬手示意他们坐定，动作优雅地斟茶，热气氤氲里，他还不忘调侃几句：“尝尝这正宗的，可比外头那些敷衍货强多了，喝了它，咱再谈正事。”
茶液落杯，碰撞出清脆声响，茶香四溢。
路明非饮下杯中的茶，细细品味。
昂热校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啜饮了一口后，开口和源稚生交谈：“我记得是你毕业于卡塞尔学院2003级进修班的源稚生吧。”
“没想到校长还记得我。”
源稚生有些感慨。
昂热轻笑一声：“我当然记得，当初也是在这个地方，有一个来自日本的年轻人询问我人究竟能为正义支付多大代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找到自己的答案了吗？”
源稚生目光黯淡下去，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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