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瑶一屁股坐下来,哀怨地说:“我在家时,本该每月有三两银子的月例,可后娘总是找理由克扣,一会儿说这个月入不敷出,一会儿说怕我好商量,都给下人谋了去,或者干脆就说忘了,下个月一起给什么的,却从来没补过,我也不好意思为了几两银子跟她去吵,妹妹们做新衣添首饰也都没我的份,我外祖母给我捎了好东西来,也到不了我的手……”
“我十二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爹在婺州府任职,后娘也不给我请大夫,大冬天里,烧的人都糊涂了,奶娘给我做冷敷,又怕湿气入体病的更厉害,只好到院子里把自己冻冰了回来抱着我给我退热,整整一夜,来来回回地折腾。”
“也许老天爷可怜我们,天亮后,我终于不烧了,但奶娘从此落下病根,一到变天的时候就全身关节发痛……我听说虎皮做的护膝最保暖,一直想给奶娘买一副,但是要好多钱,我的钱就是存不够,就一直拖啊拖,去年奶娘荣养了,后娘跟打发叫花子似的打发了她,我想多给她点银子,让她能安度晚年也不能够,这次嫁到山东来,本以为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谁知道又被劫到山上……这辈子,也就只有奶娘对我最好了……”
叶佳瑶很少去搜索原主的记忆,因为那些记忆并不是快乐的,她这个人天性乐观,不喜欢记着苦哈哈地往事,现在为了打动他,就好好地回忆了一番,越说越心酸,本来存钱只是为了逃离做准备,但现在说着说着,她觉得将来她有能力的话,一定要好好报答奶娘。
夏淳于怔愣住,已经不止一次听她提起她那个可恶的后娘,她果真过的如此凄惨?看她那难过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蒙他。
叶佳瑶沉浸在不堪地回忆中,心情跌落底谷,忽然,她想到一件事,后娘一直那么抠,从不曾善待她,为何这次给她置办这么丰厚的嫁妆?不仅把外祖家给的添妆都给了她,还拿出自己的私房给她,这说不通啊!
为了讨好魏家?不至于吧!
为何送亲队伍就她一人被劫持,财物什么的都没有损失?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叶佳瑶想到这个疑问,把要钱的事也给抛到了脑后,默默起身回到卧室,坐在榻上继续苦思,如果她能去魏家看看,说不定就能解开所有疑团了。
夏淳于看她默不作声的走了,反倒有些不安起来。
他把钱拿走,并不是因为他小气抠门,只是不喜欢她用这种方式谋取钱财,她要用钱,完全可以大方的跟他要。
夏淳于想了想,把地图收起来,放入柜子里锁好,跟了过去,把银子放在她面前的矮几上,说:“银子还你,以后要用银子直接问我,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叶佳瑶心里嗤鼻,这算歪脑筋吗?又不偷又不抢,你们当土匪的老是抢别人东西,又该怎么说?叶佳瑶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道:“算了,我想,我这辈子是见不到奶娘了,还要这些银子做什么?”
看她这样,夏淳于很不习惯,安慰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先拿着吧!
万一有机会你又没钱岂不是又要遗憾了?”
叶佳瑶故意犹豫良久,才把银子收了起来。
夏淳于冷哼一声,警告道:“不许再跟别人玩什么石头剪子布。”
“哦!”
叶佳瑶乖乖点头,旋即又问:“那跟你玩行不行?”
夏淳于眼角抽搐了一下:“我没那么无聊。”
叶佳瑶皱鼻子:“你是怕输吧?”
夏淳于不屑地斜了她一眼:“我会输?”
你以为我是宋七和彭五那两个蠢货吗?叶佳瑶嘿嘿一笑:“我保证你一定输。”
夏淳于被激起了好胜心:“我要是赢了如何?”
叶佳瑶想了想道:“你要是赢了,晚上我帮你按摩,一刻钟,如何?”
夏淳于脑海里浮现一副画面,他闲闲地倚在榻上看书,她跪在一旁,用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替他捏腿捶背,不时讨好的冲他笑。
嗯,这赌注有点意思。
“两刻钟。”
夏淳于伸出两根手指头,讨价还价。
叶佳瑶迟疑片刻:“好,两刻钟就两刻钟,但万一你输了呢?”
夏淳于大方地说:“我若输了,再给你五两银子。”
叶佳瑶顿时两眼发绿光:“成交,来,咱们一局定胜负。”
夏淳于面上肌肉不自然的抽了抽,什么叫见钱眼开,就是她这副模样了。
片刻后,某人捧着十两银子笑的在榻上打滚,某人一脸乌云地出门去。
彭五小心翼翼地跟在三当家后面。
“彭五。”
“在。”
“你和宋七输给你们嫂子了?”
彭五老实道:“昨晚赢的都被嫂子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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