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饶有兴致地说:“这位格格不错,临危不乱,做事很有章法,像我额娘。”
魏小宝垂着头侍立一旁,却见底下假山池子边杏黄色的衣角一闪而过,他揉了揉眼睛,只当自己看错了。
三个淘气的阿哥在长街口分路,各回各宫时,已经天色渐晚了。
东间冰块化出凉凉的雾气,绣瑜去了头上的饰物,只用根木头簪子松松地挽了头发,穿着家常的轻便绸衣坐在西窗底下看书,只在手腕上笼着一串南香珠子;见了他们随手搁了书,笑着叫摆饭。
胤禛终于恍然想起那王氏像谁了,她眉眼五官少额娘一份温婉大气,却多几分风尘楚楚的精致,周身安静的书卷气,却像足了额娘。
只是不知道她可通诗书,否则那边胤祚已经扯着绣瑜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了,食不言的规矩在永和宫素来是没有的,九儿也听得饶有兴致,只剩两个小的在一旁埋头苦吃。
绣瑜早听说了下午御花园的事,遂笑道:“那是汉军正白旗下华善额驸的长女瓜尔佳氏,他们那一支汉姓石氏。
只是说与你们听也无妨,那是你皇阿玛上次南巡时便在心里取中的太子妃。”
胤祚恍然想起上次南巡路过江苏,皇阿玛曾经下榻石家,亦心服口服地点头:“皇阿玛眼光真好。
诶,四哥,你可是看中那个松阴县令之女王氏?”
“胡,胡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胤禛本来没有此意,可是刚才那样一想,又被突然弟弟道破,就十分尴尬了。
胤禛迎上额娘打量的目光,慌忙回道:“没有的事,分明是,是三哥看中了她。”
绣瑜这才放心,摸摸他额头:“福晋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
额娘没什么要求,只要性子好你又喜欢,就是出身差些都无妨。
但我们满人虽然不兴汉人那些规矩,可也没有嫡福晋没选上,先相中了小老婆的规矩。”
“我我用完膳了,额娘早些休息吧。”
胤禛面红耳赤,恶狠狠地拖着多嘴的弟弟,一阵风似的出了永和宫。
“这两个孩子”
绣瑜哭笑不得。
用完膳打发几个小点的孩子歇下,白嬷嬷却进来在她耳边回禀道:“娘娘,秀女王氏在御花园摔倒。
荣妃那边赐了上好的金疮药去储秀宫,而且,储秀宫的兰嬷嬷说,太医院的贺太医给王氏诊治后,先开了去瘀散,后来却再使了个小太监送去一盒雪肤生肌膏。”
绣瑜心里悚然一惊。
雪肤生肌膏用料珍贵,专供宫里嫔位以上的主子。
贺太医和太子的奶父凌普拜过把子,是东宫的铁杆。
这个王氏,可沾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清制:天子着明黄,太子着杏黄,亲王、皇子着金黄,郡王待查,贝勒着石青。
荣妃很快也打听到了“雪肤生肌膏”
这段公案,立马把三阿哥叫到长春宫,让他死了这份心。
胤祉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他平日又爱读个诗文,前些日子忽的见了王氏,才知道什么叫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正打算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的时候,却突然被母妃严令禁止,胤祉又委屈又不甘:“凭什么要我让他?从小到大您就会让我忍,老四老六联起手来对付我一个,您叫我忍;太子打小样样占先,还跟我抢,您也叫我忍。
都是龙子凤孙,凭什么?”
荣妃不由气结,拿帕子捂了嘴,捶胸顿足地哭道:“你是要气死本宫吗?是,怨我不争气,没有元后那样的家世,也没有德妃那样的本事,只养了你一个孽障,还作践到亲娘头上来了!”
二公主荣宪本来在内室做女工,闻言撩了针线棚子大步出来,一巴掌甩到弟弟脸上,冷笑道:“你要跟太子抢人,好呀。
咱们这就去回了皇阿玛,我自愿嫁到准格尔和亲,只求把那王氏指给你,想必就是太子也会给我这个面子。
走呀,这就走!”
说着拽了胤祉的胳膊就往外拖。
“公主,使不得啊。”
荣妃的贴身宫女、二公主的乳母都哭着上来拦了荣宪,宫女嬷嬷跪了一屋子,场面乱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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