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母担心他舌位高,口腔训练做了不少,现在长大了,咬字也还算清晰。
放假一个周,他和盛夜行基本没有太多交流,都是在互相发在做什么,到哪儿去玩儿了之类。
一打开对话框,路见星能看见自己发的内容几乎都是两个字“看书”
。
他对对方假期生活的记忆很模糊,依稀只记得一句:”
想你了。
“
那天,微信界面落了好多星星。
一转眼,南方小年夜已至,群里又开始刷红包。
路见星在躺椅那儿找了个软抱枕捂着肚子,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也没有伸手去点开红包。
他开始逐渐习惯在微信上看别人用文字交流,像是自己也能体会到一些沟通的乐趣。
一群青春期男生凑一起难免爱占一些幼稚的便宜。
展飞发了个六十六的红包,名字叫[我的儿子们抢],群里其他男生也无所谓,领了红包赶紧喊“展爸爸”
。
要争回一口气,所以盛夜行也跟着发:[展飞儿子收]。
展飞领了这二十块钱,公屏喊了声“老大”
,说你怎么也爱玩儿上了,去年不是还觉得幼稚吗?
盛夜行每天心情都挺好,根本不在乎幼稚不幼稚,只得笑着回:
——我没说过我成熟。
接着,在新一轮红包雨后,屏幕上突然又弹出一个盛夜行发的红包,上面贴的备注是:[路冰皮儿的]。
这红包谁都看得出来是给谁的,自然没人敢动,路见星紧张得吞了口唾沫,试着点开红包,再点了“拆开”
,收获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微信红包。
展飞:哇,果然在窥屏!
李定西:我们见星儿闷骚着呢……你回你那边省里了?
路见星:嗯
群里因为路见星的突然出现又热闹一阵,消息刷得飞快。
路见星被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疼,只得把手机拿去充会儿电,决定过一个小时再玩。
直到夜深,他都忘了再把手机拿起来。
睡前,家里小区外的街道上还在隐约传来不知名公司年会演出的唱歌声,让路见星略有些烦躁。
小时候家里还不住这边新小区,房子更旧一些,家属院里就有很多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儿。
那时候是千禧年后了,城里还没有全面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他们就经常揣着几块钱去小学门口买鞭炮放,炸得满条街热热闹闹的,还曾经因为太淘气,把烟花冲到别人家阳台上去,又少不了一顿邻里说教。
他以前趴在自家窗户阳台上看,并不向往,就只是看着,什么话也不说。
现在各家各户的生活条件好一点儿了,各自搬迁,邻里之间往来也少了,不太走动。
大城市每逢佳节便容易空城,更少些过年的气氛。
街道上的灯笼像不要钱,一棵树上挂了五六个,从窗台望下去,火红色的圆球如星星点点,照亮着稍显冷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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