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都是袁彪的,还给他也没什么。
她的命也是袁彪买了的,就算命还给袁彪,也没什么。
她,本就是打算,若袁彪判了斩,等自己为袁彪收尸,便陪他去了。
这世上,沈玲娘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一个供男人取乐的物件。
既然她因着袁彪而有了些许的意义,那便也可以因为袁彪的消失而消失。
但现在,她撑不下去了,等不到袁彪秋后问斩,给他收尸的那天了。
房东觊觎她的身子,三番五次的骚扰,她便搬出来住,客栈昂贵,不几日花光了银子。
她不会别的手艺,于是想着当街卖艺,辛苦一天,钱财全被游手抢了。
她来青楼,想要卖艺不卖身,却没有一家接纳她。
她走投无路了,除了陪男人睡觉,找不到生路了。
但这是不行的,她不能陪别的男人,她的贞操是袁彪用了一百两银子换的,袁彪那条命,也就值三百两而已。
她得为袁彪珍惜这一百两银子的命,等到了黄泉路上,她还可以对他说,奴守着你呢,是干净的,下辈子,嫁给你做妻子。
她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隍庙。
瞅着端庄大气的城隍像,沈玲娘心中说不出悲喜,只找人买了三炷香,上前拜了,又将身上剩下的最后十几枚铜板全部扔到了功德箱里面。
这样,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清清白白的来这人间,准备干干净净的离开。
从城隍庙径直往南走,不远就是望山门,门口有条巡司河,上面有座白沙桥,沈玲娘上了桥,只稍微回忆了下她这并不值得回忆的人生,便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噗通”
一声响,惊得路人纷纷围观,“有人落水了”
的呼声传出好远,又吸引了更多人瞩目。
沈玲娘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姑娘,在寻死的那一刻,竟然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似乎她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长到十四岁,然后从桥上跳下去一般。
杂乱的呼声扰到了刚从苏家湾探查完情况回衙门的赵坤兴,他拨开人群,围观的人见来了衙役,都自觉的闪开道路。
望向河面,水中的姑娘都不扑腾,直接往水里沉,就知道,肯定是寻短见的。
往来的商船见是个女子,都不愿伸手搭救,怕沾了晦气。
岸上本来有几个年轻的后生跃跃欲试,不过看到赵坤兴他们几个衙役来了,就都退到旁边,看他们动作。
“娘的,这运气,真是邪门了。”
赵坤兴抱怨几句,“白沙洲这块是谁的地盘?”
“杨捕快?应该是他吧,城南来得少。”
“罢了,那小子不靠谱,就当做了好事吧。”
赵坤兴脱了衙役的那身黑皮,穿个短裤就跳了下去,旁边的快手见当头儿的都下了,也都脱了衣服下去,只留下个兄弟照应。
巡司河水不太深,而且很清,不多时,他们便寻着那丫头拉了起来,刚翻过面,赵坤兴心中的晦气就更甚。
是跟着袁彪的那个小娘。
“个板板!
怎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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