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的这段时日,他结合从小太监那儿探得的信息,苏盛那边派来联络他,安抚他的人给出的讯息,还有这具身体时不时会梦到的一些记忆场景,已经慢慢弄清楚了自己如今身份。
亲眼目睹了小太监伙伴溺死在揽月殿后殿池子里的事,卫曌疑心比当帝王时更重,看谁都像要害他。
而他如今恰还是谁都能随时弄死他的小太监,让他更不敢放松警惕。
在澜清这个曾经只有资格给他奉一两杯茶的人面前,他也不敢贸然,只垂眸恭敬问道。
他也没想到,他不过是和小太监一起出来办趟差,就撞见澜清脚崴摔倒在他面前,还被她要求帮忙把她掉在地上的贡缎送到云栖宫。
卫瞾当时真恨不得一跑了之。
他自小在宫里讨生活,又是天下之主,算清楚主子忌讳,最忌下人不忠。
他如今是揽月殿的人,沈柔还正派人盯着他,就为防止他说不该说的话,他要是去云栖宫打一圈回去,只怕没多久人就该落到和那个小太监一样下场。
但他现在的身份比澜清还低,这事他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他只能硬着头皮替她捡起贡缎,送到云栖宫,结果现在人却不让他走,还让他去见贵妃。
到这会儿,他再看不出来这趟送贡缎是假,对他别有用心他才是傻了。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招了他纳的这位贵妃眼了,难道他当真是眼瞎,找的一个又一个女人都一个德性?
卫瞾攥紧拳头,心头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卫瞾想事的时候,澜清也在打量他。
这十来日,皇帝来与不来,白日来还是晚间来,顾绾从不过问,她整日除了绣花写字逛园子,剩下的就是在问这位。
得知这人把自己折腾得伤口溃烂,还让她想法子给人悄悄请太医,甚至屈尊降贵拜托她演一场和这位的戏。
这简直颠覆了澜清的认知。
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已经残缺的阉人,哪里值得容颜倾城,独得帝王宠爱的顾绾如此看重。
江寄皮肤冷白,眉眼昳丽,是世间男子鲜有的一副好面貌,卫瞾这些日子折腾,让这相貌打了折扣,但依然惹眼,澜清看着心里稍好受一些,至少样貌配得上她家娘娘。
但见他一副警惕隐忍的样子,澜清又皱了皱眉,他这副样子,活像她们要把他怎么样。
难不成他不知道娘娘是谁?
“澜清姑娘?”
卫瞾见澜清盯着他不吭声,他压着心头不耐又喊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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