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捻须一笑,道:“想来是那位瑶郡主的师尊,北汉宗师命她来南楚武林中与人切磋一番。”
她见那老人避讳,也不多纠缠,只道:“原来如此。”
在座诸人均知她算半个江湖人,又胆大到行刺楚帝,这声“原来如此”
中就如含有淡淡嘲讽之意。
梁晚尘又道:“这么说来,蓬莱岛主确实剑术高绝,瑶光姬亦是胸怀坦荡。”
她与侯庸入内只说了几句话,客栈外但听轻轻的压塌雪层响动,这破客栈顶上,外围,无声无息中已经埋伏不下三、五个好手,只是不知为什么不发作。
侯庸也听到外有埋伏,外有明鉴司,内有敌友难辨的这一老一少,他正自焦急,见梁晚尘出言笑赞,也安定下来,只想寻些事说与她开心。
侯庸道:“那位蓬莱岛主我曾见过,十五、六年前的事了,估计他已经不记得,我与他有过一饭之缘。”
火光映亮梁晚尘的脸,她嫣然一笑,脸上的伤痕也不觉可怖了。
却听她道:“哦?”
侯庸见她感兴趣,一张有些虚胖的脸上也神采飞扬,回忆少年光景,对她讲起往事。
这客栈里有的是练家子,耳力甚好,便一言不发,各怀心思听他讲。
侯庸道:“那该是蓬莱岛主乐逾衣袖一甩,这客栈忽地门窗四开,风雪穿堂,那堆火立时小了。
待苏辞与明鉴司副使孙椎走近,那火已扑簌一声全灭,在梁晚尘身边升起袅袅白烟。
苏辞与乐逾早已是故识,她并非无能,只是每次都被迫与乐逾对峙。
常败之将却不自怨自艾,仍是不卑不亢走近才道:“乐岛主,又见面了。”
乐逾对她颔首。
苏辞目光如水,在几人间一扫,便道:“山阳先生记《武林志》,想必今日至此只为旁观,既然只是旁观,晚辈不敢打扰,但请先生避开些许,以免误伤。”
那山阳先生一声长叹,看看依旧神色不变的秦广,面含惭愧退开数步。
侯庸只觉讶然,不由苦笑,他继承万贯家财,与江湖有些牵扯,却不像春雨阁那样处在江湖之中。
对江湖人只大约知晓“血性”
二字,在识得梁晚尘后,更觉得江湖中人都与她一般,快恩仇,轻生死。
及至这次逃亡,才见到许多江湖之人对垂拱司退让,反倒让他这一向谨小慎微的怯懦之人生出血性,挺起胸膛,只觉名宿人物亦不过如此。
苏辞又对霹雳堂主雷撼龙的外甥秦广道:“秦少堂主,我可以代陛下承诺霹雳堂,无论秦少堂主此来原本是要杀人还是救人,若此番秦少堂主助我明鉴司一臂,从此后大楚武林划江而治,江南尊春雨阁,江北则以霹雳堂为首。”
侯庸自是知道这条件多丰厚,不由暗暗打量秦广,又在忧心他若真与明鉴司一道出手,不求胜蓬莱岛主,只求趁乱在此杀了晚尘,保全楚帝颜面,也并非没有得手的可能。
思及此不由焦急,却见秦广一张脸仍是阴沉,不吐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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