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是爽成什么样的日子啊。
白思涣朝上空吐出一口烟,烟雾缥缈聚散,记忆摸着雪白的雾丝攀旋而上,以往的岁月似一帧帧展开的画浮现在他的面前。
“哟呵,来得够早的哈,有钱人使唤的就是不一样,效率就是高。
来来来,人在这儿呢,带回去后就别再送回来了!”
乱糟糟的女人将十四岁大的儿子从窄小的房子里拽了出来,丢给门外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被丢出来的白思涣喊了声:“妈!”
带着哭声,眼眶泛红。
女人扭头进房,拿出白思涣的书包,毫不客气地丢到他身上:“别喊我妈!
今后你有别人当你妈!
快滚!”
躲在女人身后、拽着女人破洞睡裙的八岁男孩看着眼前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意识到哥哥将要去过有钱日子的他,拉着母亲的手说:“妈,我也想去!”
女人把褪色发霉的红木门关上,骂声响彻了整个老破的弄堂:“去什么去?侬也不看看侬有没伊个命!
滚回你屋里去!”
十四岁的这一年,白思涣被母亲赶出家门,让两个陌生男人带上从没坐过的豪车,离开这条他住了十四年的弄堂,去他这么多年来从没去过的繁华地段。
也是在走过一道道石库门,离开弄堂的那一刻起,他才明白母亲昨晚对他骂骂嚷嚷“滚回去找你爹”
不是句玩笑话。
那年的景象他记不大清了,大概是初夏吧,弄堂里的那些女人还穿着吊带花裙,从二楼玻璃窗探出脑袋,一边将手伸进裙子里扣内衣的扣子,一边看着这些罕见的鲜亮人进出这个被人遗忘的弄堂。
法国梧桐的重影在车窗外刷刷飞过,白思涣抱紧怀中的书包,从上车到下车,他不敢大喘一口气。
刚下车的那瞬间,他甚至不敢抬眼看向四周,眼前皇宫似的白色洋别墅在阳光底下晃花了他的眼。
女佣是他在这座“宫殿”
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她打开铁门,从两个男人手中领过白思涣,带着他穿过喷泉花园,踏进这座“大宫殿”
,这所谓的家。
大门在被打开的那一刻,梦幻般的绚烂场景冲击着他的视力,耳旁陌生的声音不绝于耳。
“哼,我才刚回来就来跟我说这件事?嫌我在外头的事不够烦?”
化着浓妆的短发女人从金属大楼梯上走下来。
女佣带着白思涣上前说:“太太,他是……他是先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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