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房间去客厅的动作顿了下,“对你是两次,对我是一次,这样讲你可满意?”
她拿了自己的包包和袋子,开门,关门。
他跳起来,只听到下楼的脚步声。
回顾上百平方但空荡荡毫无人气的地方,除非他得了老年痴呆,这套房子是登记在她名下,作为半年的“酬劳”
。
该死的,她根本不住在这。
离开令她心情郁闷的套房,骑上寄放在不远处公共车库的摩托车。
以她的体形骑摩托不是很适合,但在城区大肆扩大、交通不便、治安变差的情况下,这部有速度有重量的机器让她有安全感。
驶进广电大楼,将摩托停在24小时值班的门卫老头眼皮子底下,总比停在大门外任人宰割来得好。
和夜间部导播打了个招呼,导播也不含糊的将电话接听控制装置全权交给他处置,还体贴的为她泡一保温壶的咖啡,找来块不知谁过生日留下的鲜奶蛋糕,潇洒的挥手离开。
整栋播音楼,只有两间房间亮灯,一个是值班室,一个是她的播音室。
关上手机、脱掉外套,在宽大得离谱的木桌边落座,戴上比一般的要大上近一半的专用耳机,调整好话筒的位置,拿过个计秒的时钟对着自己。
二十三点三十分,广告音乐准时响起。
“欢迎收听阿月夜话节目。
我是阿月。
“今天,阿月听到一位女生自弹自唱的‘Hello’这首老歌,非常的惊艳。
虽然这歌应该是沙哑男声唱的,但女声独唱也非常的有个性。
记得我第一次听,那时年龄还小,不懂多少英文,从头到尾也只明白‘你好’和‘我爱你’这两句歌词。
长大以后,这还是头一回认真的把这首歌听完。
下面我放正宗的原唱给大家听。
为什么我说是正宗呢?这又不是火腿或者酱菜。
因为是现场版的录音,听了很有感染力,这是和录音棚出品的最大区别。
“
切换到录音频道,唱机一秒不差的播出,但她听不到效果,除非自己开了收音机,只有机器上显示的剩余读秒时间,在提醒她什么时候该讲话了。
这也是她一整个晚上能保持精神的原因之一:一不小心就会出错,如果有听众打电话质问,会扣钟点工资的,所以必须集中精神。
她只能在脑子里播歌曲,一边往瓷杯里到入半杯热腾腾的速溶咖啡。
一个晚上,能上厕所的机会要谨慎规划才不至于接不到电话或出现空挡,所以她能不喝是尽量不喝水。
听众电话接进来,她先简单问几句,再切换到播音,导播把他的事情扔给主持人,还照拿夜班费,所以她让导播准备饮料和夜宵,各得其所。
又是诉苦的女性,辛苦教书、省吃简用供丈夫念学位,等证书一到手就被一脚踢开,而被抛弃的妻子眼角膜剥离,无法在继续教学工作。
她想破口大骂,但这就不是主持人了,她的角色是倾听者、心理咨询师和问题解决者,她耐心的从事业到家庭,花了二十几分钟引导女听众。
最终那个眼泪流干的绝望女人抽泣着挂上电话。
她放了首《领悟》,告诉某些人,生活有太多的需要“领悟”
,也就是从绝望中找到自己在其他方面的价值。
这原就是她的工作。
第2章
五点三十分,夜猫子都倦极睡着了,“阿月夜话”
结束。
跨上摩托车,穿过老街市,一转弯上刚建好通车的高架。
疾弛。
她突然停下,因为高架某路段的出口,一部小面包撞上水泥护栏,车头扁了一大块,保险杠在巨大的冲力下变形。
司机正爬出驾驶室,身上没有血迹,就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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