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问:&ldo;可惜什么?&rdo;少微没有回答。
他算的出,那位女相大人自己也清楚。
可惜这一路困难重重,尽头却不是盛世太平。
铃铛清凌凌地晃荡,悠扬的女声被风吹起,打着圈回荡在山谷‐‐南国有琼枝,红藤绕金梁。
两小戏水去,不见夜栖霜。
蓦地乎,天也暗,地也暗,且偎依兮且相望。
只道人无双……车马行过山谷,轧过的路面上留下数道深红的血辙印。
在这一行人的身后,是预告:哼一声孤赏你黄金万两。
此生长那日白千庭扛着他的金貔貅一路走到长庆殿,被少微召见时,他把它端端正正地摆在地上,黄澄澄的光直晃人眼睛。
白千庭擦了擦额上的薄汗,不知在金貔貅身上动了什么机关,让那貔貅的嘴巴张开,接着从胸腹中取出一封遗书,以及一盒敛回的白骨。
平反不是单凭一张嘴巴和一些十几年前的旧物就可下定论的。
少微派人核验了遗骨,那骨头上残存着许多酷刑留下的伤痕,可见此人死前遭受了怎样残忍的虐待。
而遗书是这人临终前最后的证词,其中讲述了他当初接了怎样的军令,又是如何假意投奔革朗,作为细作,他传递了多少消息回来,又为何暴露了身份。
据白千庭所言,这封遗书是他去敛回父亲白骨时,一个盲眼的革朗老妇人交给他的。
那老妇人孤苦无依,一直得他父亲照拂,心中感念,于是经他父亲的授意,在其死后,若有人来寻他遗物,便把这封遗书送交。
遗书上所言,得到了白父同期战友的佐证,那名战友还补充道,白父是为了传递呼维斜单于的一个消息才暴露的,这消息直接导致革朗的木那塔家族和扎布尔家族决裂,为之后革朗的军权动荡埋下了隐患。
所以他被污蔑,被刑囚致死,只不过是革朗军的报复。
他从没有违背军令,从没有背叛长丰。
多年前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了解过此人的生平,少微钦佩而唏嘘,为这件事下了定论‐‐他为白父平反,准许白千庭入军籍,然后让他赶紧把金貔貅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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