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维持这一场面的最基础的那块石子。
&esp;&esp;系统的视线也看向张汤。
&esp;&esp;一旦他有所动摇，有所退缩，这构筑起来的整个未来都将轰然倒塌。
&esp;&esp;多么可笑啊，宏大到足以弑神的未来，竟然就构筑在一个凡人纤细的神经之上。
&esp;&esp;可是那未来就稳稳的立住了，一直到现在，昼夜稳定地融化，神稳定地被捕杀。
&esp;&esp;张汤稳定地向未来出发，不曾畏怯和动摇。
&esp;&esp;系统咽了一口口水，轻声说，“我好像已经能看到，张汤的死相了。”
&esp;&esp;林久竟然回答他了，“是，他死得不太好看。”
&esp;&esp;系统生出一种魔幻的不真实感，感觉在这种大场面下，好像不太应该闲聊。
&esp;&esp;可是又忍不住听下去。
&esp;&esp;而林久正在继续说下去，“他的死因起始只是一件不值得提起的小事，但是过程很复杂。”
&esp;&esp;“其中总共牵涉了赵王刘彭祖，已经死去的淮南王刘安和衡山王刘赐，还有当时的刘彻的宰相。”
&esp;&esp;系统轻轻吸了一口气。
&esp;&esp;林久漠然地说，“涉三王一相，这样的死法也足够盛大了。”
&esp;&esp;世界01
&esp;&esp;系统的喉咙像是被哽住了。
&esp;&esp;尽管过于冷漠，但他知道林久说得没错。
&esp;&esp;或者说，林久这种态度才是对张汤最大的敬重。
&esp;&esp;古往今来哪有善终的法家弟子，踏上这条路的第一步，就已经写下了不得善终的注脚。
&esp;&esp;此后每一步，都更趋近于理想，也更趋近于死亡。
&esp;&esp;而最终这死法已经足够盛大，所以张汤这一生，也不需要旁人多余的可怜和可惜。
&esp;&esp;但系统还是说，“然后呢？”
&esp;&esp;人死如灯灭，可还是鬼使神差地开口追问了。
&esp;&esp;说不清楚是为什么，非要有个理由的话就是眼前正在融化的天地。
&esp;&esp;凡人面对这种熔炉炼狱一般的恐怖图景，惊骇而死都变得寻常起来了。
&esp;&esp;此时此刻，未来被固定了，可思想没有。
&esp;&esp;但凡张汤有一丝畏惧——在这样天地伟力的覆压之下，生出畏死求生之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sp;&esp;有那样玩弄律法的天份，又能够在这样的年纪，坐上刘彻以下内政第一人的位置，只要他想，系统不相信他没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esp;&esp;而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他还没对刘氏那些诸侯王动手。
&esp;&esp;只需要一丝犹疑一丝动摇一丝退让，历史就会改变，未来会轰然崩塌，林久会输，张汤也能挣脱不得善终的宿命。
&esp;&esp;但一直到现在，林久没有显露出丝毫要输的征兆。
&esp;&esp;她把最后的节点押在了张汤身上，而张汤便如她所愿，一力承担起来这份重量。
&esp;&esp;这种人，有这样的心性，对他来说死亡真的就是结束吗？
&esp;&esp;那些身后的仇敌，真的能够踩在他的尸体上纵情欢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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