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是戚文晏临走之前留给季清的最后一句话。
今晚是徐二的生日,他们俩接受了邀请不得不来,方靳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每次问起季清也都搪塞他说过得不错。
戚文晏借口公司有事先走一步,季清也随后走了出来。
走到酒吧门口,两人像老友一般交谈,像是昨晚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
“我先回公司了,就不送你了。”
“嗯,我回学校了,反正离这里不远。”
两人背道而驰,季清走在马路上,大衣口袋里的手跟刚才酒里的冰块一样冷,他想起以前戚文晏总是抓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给他暖。
季清呵出一口白雾,不禁感慨上海的冬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不是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好的结局的,我坐在面馆里吃着面,热气氤氲了我的镜框,我拿下眼镜露出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每每记起都只能想起故事里这些令我心动的瞬间,之后的争吵与难过反而都变得朦胧而遥远。
大概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我吸溜完最后一根面走出了这家面馆,迎面的寒风瞬间把我在面馆里攒着的热气消耗了干净。
上海的十二月,与故事的最后类似的冬天。
我是季清,但我不叫季清。
季清已经死去三年了。
【】“小然!
快点!
再不出来要被经理骂了!”
“来了!”
我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我叫邵然,男,二十二岁,g大中文系大三学生。
三年前我还有个名字,叫季清。
距离那场车祸已经三年了,我仍记得车轮碾压过我的身体时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应该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哦,我好像说错了,那时候的我应该跟死亡是负距离,否则我怎么会以邵然这个身份重生呢?当我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出租屋米色的天花板,我扶着脑袋起身,鼻腔里全是空气中阴暗潮湿的味道,我一摸额头,发现自己发烧了,温度还不低。
我环顾四周,说四周有点夸张了,十几平米的房间一眼就望到了尽头。
除了床头边的小桌上放着的一板感冒药和一杯凉透了的水,没有人。
我挣扎着掰了两片感冒药塞进了嘴里,下床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和方靳的公司是否破产了这个命题。
离床不远的地方有个书桌,我粗粗一看,上面堆满了书,最上面的一本是我熟悉的,我曾日日夜夜拿着这本书给学生备课。
我随便翻了翻还真让我在书的底下找到了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上面的字迹都已模糊不清,我凭着记忆拨通了方靳的生活号码,想问问他到底玩的是哪出。
手机那边传来方靳熟悉的声音,“喂,哪位?”
我嗤笑了声抬头,装得还挺像,“喂,方老板,我是季清。”
两边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方靳才接下了我的话茬,“季清是谁?”
书桌的左手边挂了枚镜子,我抬头的瞬间把自己的脸全部都暴露在了镜子里。
一张陌生的,平凡的,不熟悉的,脸。
方靳礼貌疑惑的问话放大在我的耳边,我盯着镜子里的这张脸挂断了电话。
很难形容此刻的我是什么感受,所有表示震惊的词语用在我身上感觉都很贴切。
后来我又跑到g大旁敲侧击地问中文系老师之前有没有一位叫季清的老师在这里任教,得到的答案无一都是没有。
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去消化这个现实,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存在过季清这个人,季清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二十七年的痕迹被一场车祸通通抹去。
连同所有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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