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逃跑是衰,被追杀就竭了。
且士气是会传染的,十传百,百传千,在看不到方向的黑夜里,竟然会被石头磕断腿,会撞到树受伤,会滑下草坡失踪。
他们这一部分60多人,也只有姚骞、江汉源几人能有背水一战的勇气,其余人都成了真的落水狗。
因此,到了一处岔路口的时候,带队的马尚沣为难了,低声询问有没有熟悉路形的人,只听到一个嗫喏的声音说,唯一一个镇子里的兄弟跟着射击教官走了。
众人这下更慌了,虽然身后的枪响没那么近了,但他们仍看不到生路。
马尚沣安抚他们说,动静这么大,县里驻扎的援兵肯定会赶来,大家只要齐心协力一定能打败敌人。
可眼下,他们最大的敌人是心里的恐惧,姚骞跟着云彦学《武帝纪》的时候,云彦就告诉他,曹操睡梦中杀人其实就是在与心里的恐惧对战,只有杀死心中的敌人,才能战胜眼前的敌人。
想着云彦,姚骞突然听到了老鼠的叫声,没有细想什么,他直接告诉师叔,往有老鼠叫声的方向走。
其他人怀疑地质问他为什么?
姚骞编了个理由,“畜牲都很灵敏,能感知危险,既然那边有老鼠,就说明那边离危险远。”
其实,他心里没有这么说服自己,他全凭直觉,那种没有任何根由无法言说的感觉告诉他,生路在那里。
等到姚骞多年以后知道了真相,才感叹与云彦息息相通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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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骞指的路确实将他们带进了安全地带,学员们得以短暂缓歇,他们停在一片背风的山坡上,远远能听到零星的枪声响起。
夜色浓厚如墨,年轻的汉子们跑了半夜,基本适应了黑暗带来的恐惧,此刻停下,觉得比他们所有的训练加起来都累。
西北风呼呼作响,吹动黄草轻摇、黄叶舞蹈,吹在仓皇起身穿着单薄的学员身上,那点衣物形同虚设,冻得他们个个浑身直打颤,牙齿都要咬碎了。
不敢想象,若是站在风口,不到天明他们会直接挂满冰霜。
自古以来,刀枪剑戟是收割生命的兵器,一旦加身头破血流,饥寒交迫同样也是一把利刃,会随着静谧的时光凌迟未经磨砺的汉子们的身和心。
马尚沣有心鼓舞大家,但众人只想早日解脱,有的想点火取暖,被别人以会吸引敌人劝阻;有人想摸索着走回家,也因会遇见敌人被劝阻;还有的,受了一点伤,直接喊着要返回基地,哪怕被抓被杀。
于是,当发现有几个敌人举着火把在搜寻时,大家都屏气凝神不制造任何响动。
夜深人静,脚步声在一点一点靠近,八十米,六十米,五十米,马尚沣、姚骞等半蹲在前面的几人,决定待那几个敌军完全靠近时,悄无声息将其解决,以免引来其他追兵。
敌军中,有人低声提醒别人:“这边有血迹,都仔细找,肯定不远了,别惊动他们!”
短暂的时间变得漫长无比,打摆的身体晃动着摇摇欲断的心理防线,忽然,一个再也受不住心理煎熬的学员直接举起双手冲向敌人大呼:“我要投降!
我要——”
反应敏捷的马尚沣第一时间追上去捂住那人的嘴巴,将其用力往回拖,不料,那人却奋力一挣又朝前奔,“啪,啪,”
两声枪击几乎同时响起,高大的马尚沣向下倒去,蓄势待发的姚骞扑过去接住师叔,愤怒交加,只能咬牙低声问:“师叔,伤哪里了?啊?我给你止血!”
“没用,天要绝我,打在右胸,可我心是偏右长的,”
马尚沣忍着剧痛喘息着说:“你们快跑!”
推开姚骞,自己倒在了地上。
姚骞还想起身去扶,密集的枪声响起,“都在这边!”
不等姚骞招呼或制止,江汉源等人仅有的子弹都射了出去,几个敌人倒了下去,姚骞要去拉马尚沣,竟有一名敌军没有死透,举枪射向姚骞,马尚沣用最后一口气替姚骞挡下那颗子弹,胡清气的窜过去用枪托砸死那名敌军。
姚骞压着声音悲吼一声,替已断气的马尚沣合上未闭的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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