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骞看着没入火场的身影,闭了闭眼,撒腿追了过去。
刚才的汗居然没白出,半湿的外衣保住了他的眉毛不被燎到,但后背传来的灼热让他清晰地感受到火葬的危险。
常爷在拐过弯道时于火风中高声呼啸:“再快点!”
姚骞面前的曹宏奇受到尉保山速度的影响,凄厉吼着:“快跑!
我要被烧着啦!”
接着,姚骞就看到前面把他们远远甩在后面的常爷,身影一晃,跳进石洞里。
尉保山看见洞口,一个骤停,下意识起身,头顶的衣裳就被洞顶的火苗燎着。
姚骞见状,一头顶过去,尉保山“啊”
尖叫出声,惶恐的声音盖住常爷的那句“小心石阶!”
当身体完全失去控制自由下落的一霎那,姚骞的灵魂像一缕轻烟飘出了身体,顺着甬道里的风,从他们进入的豁口扶摇直上。
他先是看到了晨光明媚的大地,接着是漫山遍野的枯草,然后是高低不一、不同种类的树木,有常见的杨柳松柏、樟树白桦等,在蓝天白云下,渺小又显着,虽然被秋霜压住了枝叶,但挡不住它们坚挺蓬勃的生命力。
它们可以比飞禽走兽更长寿,比人类更能经得住时光的打磨。
萧索是短暂的,勃发才是它们永恒的主题。
西北方向走来的晨风在山野荡起一股涛浪,枯草齐齐向着朝阳弯腰问好,光秃秃的树枝摇摇头赶跑瞌睡虫,清冷的空气被几声鸟雀叫破,生命的序章在新的一天打开,有色彩,有旋律,有清新,天然的灵魂在流动,一切的一切都令他觉得新奇又亲切,陌生而又熟悉,仿佛他曾经依赖更甚是属于这片无拘无束无限活力的广袤天地,以致于灵魂出窍也要追逐着穹庐笼盖的四野。
因此,他觉得,假如真的失去生命,那下一次轮回,他一定要投胎成一棵大树,依山傍水回归自然。
可惜骤然落地的切肤之痛让他失望了,意识回笼时他听到曹宏奇和尉保山都在哎呦呦呼痛,隐约看到常爷把尉保山拖到一边,避免了尉保山被曹宏奇压扁。
“呼,总算凉快了!”
旁边传来尉保山的喟叹。
火辣辣痛感从肩膀和胯骨传到全身,姚骞眨了眨眼,好像看到了熟悉的昏暗甬道墙壁,转了转脖颈,还是那盏坚强的马灯,真是比自己命硬多了!
思绪完全清醒前,姚骞脑海里跳出山外的旭日高升,他觉得常爷可能判断失误了,外面的草木完好无损,洞内的火并没有影响到它们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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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骞娃!
骞娃!
你没事吧?”
尉保山担忧的大脸突然出现在姚骞头顶。
“会不会磕着脑袋了?麻利看看!”
曹宏奇的瘦脸挤过来向下悬在空中。
尉保山啪啪拍了两下姚骞的脸颊,曹宏奇将姚骞的头转过来转过去检查。
“别碰我!
你俩吃火撑着了?”
姚骞悠悠开口,挥了挥胳膊,不知拍到了谁的脑袋。
二人不但没生气,还欣喜地傻笑起来。
“哎呀,吓死我了!
还寻思把你跌成憨憨了!
我听着常爷说甚石阶,就护住了脑袋,你肯定没听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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