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直接分手的决定来看,他应该是认定了我打算赖在他身边不走。”
“与我的本来的打算背道而驰,这里面可大有文章,”
江可舟转着手中的饮料杯,“叶峥就算不是确信、也应该是相信我只认五年合同这件事的。
但他跟被洗脑似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就让人有点怀疑了。”
苏达脸上混杂着肃然起敬与恨铁不成钢:“江小船儿,你就是去搞刑侦都比现在强。
死守着那小破公司有什么用?你来我公司,不说别的,明年你就能换辆车。”
“再说吧。”
江可舟笑笑,“我前几天受到几条匿名短信,叫我别不识相妄想攀高枝,现在想起来,也很有意思。
我这是挡了谁的路呢?”
苏达瞬间紧张起来:“操,我去给你查查号是谁的?”
江可舟笑着摇头:“估计查不到。
你看,我就是当个被包养的还这么多事,你们公司要是还缺祸害,我倒可以考虑一下。”
第5章
大保健功效显著,江可舟晚上睡了个好觉。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他又梦见了跟叶峥的初次相遇。
只是这一回梦里多是碎片场景,断断续续如雾里看花,连之前那种令人头皮发麻如影随形的恐惧也不真切了。
大概时过境迁,伤痕终于开始结痂。
城北旧城区的东南角上堆砌着几栋破破烂烂的筒子楼,违章建筑和垃圾堆到处可见,楼间距窄小的可怜,老旧电线和晾衣绳把仅有的小块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年久失修的水泥路面崎岖不平,三步一小坑十步一大坑,别说普通人了,野狗在上边跑都容易崴脚。
这里阴暗、脏乱,住满了没人养的老头老太太和穷的叮咣乱响的无业游民。
它像一个阳光照不到的阴沟,贫穷与细菌伴生,潮湿发霉的气味留驻在每个角落,似乎也烙在每个人的灵魂上,这使得他们走在人群中都要低眉垂首,仿佛与生俱来地矮人一等。
相比其他没人管的野猴儿,幼年时的江可舟简直是阴沟里的一朵奇葩。
他在筒子楼里住了十来年,除了比同龄人清瘦一些之外,长得竟然很茁壮。
他的衣服旧却整洁,口袋里总是装着一块干净的手帕;性格温和,学习成绩也很好,从不跟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崽子一起翻墙蹚水,每天准点回家帮他妈做饭。
江妈妈温柔而贤惠,每天都把家里打扫得干净整齐——哪怕这个破楼四处落灰、玻璃永远擦不干净。
她是个好妻子好母亲,但她只有一条腿。
她二十三岁那年出了车祸,右腿自膝盖往下被截肢,当时已经谈婚论嫁的男友不愿意要个身有残缺的妻子,家里人怕她嫁不出去,便急急忙忙地给她找了一个大她十岁的工人。
结婚头一年就有了江可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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