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方七杀在海边小镇开了早上小吃店,经营了一年有余,乡邻也吃惯了他的豆浆油条。
一年前,他又加了一个小吃“豆腐脑”
,他只加糖,他觉得豆腐就该吃甜的,难得是众乡亲喜欢,他们也无法接受在如此白嫩、软滑的“豆腐脑”
里添加别的奇奇怪怪的味道,比如咸的、辣的…
晨雾漫过青石巷时,方七杀正在揭蒸笼。
竹屉里腾起的热气与海上飘来的咸雾交融,在屋檐下织成薄纱。
李伯拄着枣木拐杖挪到铺子前,银须上还沾着昨夜酒渍:"
七哥儿,照旧。
"
自从推出”
豆腐脑”
后,李伯就只好这口,当然李伯也只要甜的…
"
您老今日倒早。
"
方七杀舀起两勺嫩豆花,特意撇去面上的蜂窝眼。
瓷碗推过去时,糖霜正落在颤巍巍的凝脂中央,像初雪覆在白玉盘上。
老头儿咂摸着嘴笑:"
昨夜梦见年轻时在岭南吃的姜汁撞奶,馋醒了。
"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眼珠却亮得惊人,"
这甜味儿啊,跟海风配。
"
三日后方七杀去送渔获时,见李伯歪在藤椅里像是睡着了。
装甜豆花的陶罐搁在脚边,蚂蚁正沿着罐口攀爬。
他蹲下身抹去老人嘴角的糖渍,听见檐角铜铃被海风撞出空灵的响。
秋分那日,方七杀将木匾翻了个面。
"
歇业"
二字还是一年多前初到小镇时刻的,当时凿得太深,如今凹陷处积着青苔。
最后半缸黄豆送给隔壁阿嬷时,老婆子攥着他的袖口抹泪:"
七哥儿这相貌,常住海边,快两年怎就不见黑呢?,真是让诸多妇道人家好生羡慕"
…
七杀笑笑不语,他把豆浆油条的做法教给了唱的一嗓子好歌的丁叔,希望他的好嗓门能让他的小吃店生意更加兴隆…,当然那一道只加糖的“豆腐脑”
,他更是多教了几遍,更是千叮万嘱“豆腐脑”
只能是甜的,尔后才放心踏上行程…
他背着青布包袱沿盐田走,咸水在龟裂的土块上析出霜花。
废弃的晒盐架间,有贝类在昨夜的潮痕里开合。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