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在示意让她进来。
&esp;&esp;犹豫片刻，姜泠硬着头皮，推开门走进去。
&esp;&esp;刚一推门而入，她就闻到冯茵茵身上浓郁的脂粉香。
&esp;&esp;很甜，也很闷，熏得人脑袋有些发晕。
&esp;&esp;见姜泠走进来，冯氏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转瞬，那满是敌意的情绪又被她很好的掩藏下去。
女人披散着头发，乖顺地跪在桌案边。
书案前，步瞻身量端直，面不改色。
&esp;&esp;有清风拂过，稍稍卷起他的衣摆。
&esp;&esp;风平浪静的书房内，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esp;&esp;灯火笼着姜泠素净的衣衫，只于她眼睑处投落一层淡淡的影。
即便见着夫君与其他女子共处一室，她也是十分温和从容。
没有嫉妒，没有质询，更没有愤怒。
她就像一个不带情绪的死物，让人无法从她的神色上窥看出任何波澜。
&esp;&esp;步瞻目光不咸不淡，从她身上掠过。
&esp;&esp;大夫人。
&esp;&esp;冯茵茵跪在一侧，不知是不是装的，双肩轻轻颤。
&esp;&esp;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料想哪个怜香惜玉的男人都会心软。
然而，下一刻便听见步瞻冷淡道：
&esp;&esp;穿好衣裳，出去。
&esp;&esp;冯氏身子一抖，面色十分难看。
&esp;&esp;步瞻提起笔，未再看她一眼。
&esp;&esp;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从内推开，又从外合上。
&esp;&esp;冯茵茵身影狼狈，隐没于这一袭空旷寂寥的夜色里。
&esp;&esp;偌大的书房中只剩下她与步瞻两个人。
&esp;&esp;他在认真地批阅卷宗，姜泠不敢打搅他，只将汤羹轻放在一边。
夜色与灯火交织着，于男人颊侧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
&esp;&esp;步瞻未说话，姜泠自然不知晓自己走进来的那一瞬，书房内忽然飘至一道暗香。
那香气并不是脂粉味那般甜腻，与墨香交织着，冲上男人的脑海。
&esp;&esp;他攥着书页的手指稍稍松动。
&esp;&esp;轻缓的香气如同一只柔和的手，拂去了头脑间的阵痛，令人万分舒适、神清气爽。
&esp;&esp;步瞻手握狼毫，唤来她磨墨。
&esp;&esp;少女走上前，柔荑纤纤，不轻不重地捏着墨条。
她距离步瞻极近，近到能嗅见对方身上的旃檀香气。
那味道极淡，正如同步瞻的性情，带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esp;&esp;冷香中，残存着些脂粉味。
&esp;&esp;是冯茵茵遗留下来的味道。
&esp;&esp;姜泠低着头，安静地研磨墨汁，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适才书房内的情形。
她不知自己该不该生气，只觉得浑身燥热得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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