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桥最厌恶也最不想踏入的地方,非医院莫属。
但讽刺的是,自他成年以来,他似乎和医院有着不解的孽缘。
第一次,在ICU门口,他永远的失去了那个无条件疼爱他的老人。
第二次,在普通双人病房里,他失去了生命中的一座大山。
第三次,陆溪桥怔怔地坐在楚州人民医院VIP病房的椅子上,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虚弱男人。
大学四年,一年时间在做情爱方面的纠缠,三年在浑浑噩噩快步向前跑,从不曾想停下来看看身边的人。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恩师竟已经这么老了。
葛教授一直有头晕的毛病,时断时续。
之前只是备课久了或者长时间高强度用脑才会出现症状,这种现象在实验室很常见,因此他包括身边所有人都没太在意。
直到前两天,一个繁重的课题结束后葛教授晕在了教室,才发现原来脑袋中一个小小的肿瘤已经肆意生长并且压迫了神经。
葛教授不过56岁,却已经满头华发,紧闭双眼躺在床上都无法掩盖满脸的疲惫。
林瑞文和温瑶已经从最初的悲伤中走了出来,牵着手坐在床另一边难过地看着陆溪桥说,“其实老师后来已经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了,头时不时的疼,但是因为最近流感频发,就以为是过度劳累免疫力下降感冒了,只是简单的休息了一天。
这次的课题很重要,他走不开,就这么拖着……”
之后林瑞文也说不下去,温瑶看起来好似又要哭了。
陆溪桥点了点头,看着病床上的人轻声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最开始只是压迫了神经,但是现在移位了,压迫了血管,已经开始影响视力,要是再长大就有可能……”
温瑶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但是如果取出来就要开颅,几个师兄帮老师联系了业界比较有名的医生都说只有50%的成功率……老师他……他……他说他年纪大了,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但是感觉最近病情越来越重了,老师睡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就怕……”
陆溪桥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但眼眶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正当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时候,葛教授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陆溪桥三人急忙站起来围在床边,只见葛教授皱了皱眉像是费力辨认一番,突然虚弱的笑了,“陆溪桥来啦?怎么看起来好像瘦了一些?工作不顺心吗?”
陆溪桥没想到葛教授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他勉强笑了笑,“没瘦啊,还是一样的,我都挺好。”
葛教授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虚空中点了一下陆溪桥脸颊,“是瘦了,脸上都没有肉了,是工作原因不能好好吃东西吗?身体最重要,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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