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襄目瞪口呆,这是她唯一一次对陈筌发脾气,还以为自己的话是威胁,原来是妥协。
她站在一地狼藉中,无助的泪流满面,外头台风刮得遮雨檐砰砰响。
陈筌讨厌别人哭,明确的告诉过周襄很多次,有什么事好好说清楚,不要哭哭啼啼。
所以她看向周襄的眼神,是烦躁的,“我都后悔把你生下来。”
周襄努力忍住眼泪,掐着自己的手心,嘴唇咬的泛白。
陈筌无奈的摇头,语气放的柔和了些,“你也知道,我当不了一个母亲,没有这个天分。”
“可我不想和你分开。”
周襄哭腔浓重的说着,声音黏腻腻的,像垂死挣扎的小鱼。
陈筌狠狠地抽了扣烟,等了好一会儿才说,“也行,那我想想办法,把你一块带过去吧。”
一夜台风,大雨倾盆。
隔天,周襄没去上课,口袋里揣着八元,在一间茶餐厅门下躲雨,她茫然地看见对街推拿馆楼下的小影院。
然后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连着看了几场同样的电影。
小的闷得又潮湿的环境里,在一块幕布上,她记住了一个男人的轮廓,记住了他的名字。
在她彷徨无措的十三岁,出现过吴鸿生这个名字。
那天周襄带着张海报,穿着一身湿了又干的校服回家。
看到了陈筌,并对她说,“我想去外婆家。”
陈筌愣了一下,烟呛到喉咙,咳了几声没再说什么,烟灰缸里尽是烟蒂。
周襄收拾行李的时候,陈筌在她床上放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换好的人民币,几千块钱。
她低声说,“对不起,襄儿。”
周襄一直低着头,哽咽了下,“没关系。”
那年她十三岁,记忆里台风掀翻了几艘停泊在港口的渔船。
周襄搬着行李下楼的时候,还和楼下的叔公告了别。
出租车司机提醒她快到公寓了,周襄睁开眼,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坐姿从包里掏出钱夹。
吴鸿生回到别墅后,屋里出奇的一片安静,连电视的声音都没有,他特意先走到厨房。
当看到餐桌上他准备的早餐,凉掉的粥面上结了一层薄膜,汤匙和筷子整齐的摆着。
他立刻奔上楼去,打开房门是空无一人,但她的行李箱居然摆了出来,孤零零的立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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