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素,坚持按她的心意让我着装。
而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与公主保持一点距离,再不与她独处,就算白天在书斋内吟诗作画,也大大开着门,且让至少两名侍女侍候在侧。
杨夫人一定安插了人来刺探我与公主的相处情况,也没找到什么大把柄,但她始终对公主心存不满,每逢有宗室亲戚里家的女眷登门拜访,她总是会向她们抱怨公主不尊重驸马,又对她无礼,全无新妇的样子。
亦有人把这些话传给我听,令我有些担心:若杨氏这些怨言传到士大夫耳中,恐怕他们会说公主“骄恣”
了。
嘉佑五年正月,今上封皇第九女为福安公主,第十女为庆寿公主。
自去年董、周二位娘娘先后生公主,今上对她们有专宠之势,她们再次相继怀孕,三月间,董贵人秋和又为今上诞下了第十一女。
虽然又失去一次获得皇嗣的希望,但今上对秋和母女仍厚加赏赐,且欲进秋和为美人,秋和力辞,在今上坚持下,她最后说:“如果陛下一定要加恩,那就把给予我的恩典转赐给我父亲吧。”
于是今上从其所请,为秋和父亲赠官一级。
十一公主出生三天后,公主与杨夫人入宫相贺。
那是皇后在秋和阁中,亲自抱了十一公主,满心爱怜地轻轻抚拍着,以很宠溺的语气唤这个尚未命名的女孩为“公主”
。
公主见了这个小妹妹亦很喜欢,在旁边逗她玩了一会儿尚感不足,又硬生生从皇后怀中把十一公主抢过去,自己抱了,到秋和身边笑说:“九妹妹生得像爹爹,十一妹就跟你像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秋和只是安静地笑,轻声应道:“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皱巴巴的,能看出什么呢……若是像我,倒不好了……”
皇后见公主与妹妹玩得起兴,便让杨夫人与她出去在厅中叙话。
我怕杨夫人在皇后面前数落公主,就跟着出去,侍立在一旁。
皇后对杨夫人略作问候之后,又询问公主与驸马相处近况。
杨夫人立即唉声叹气:“还是老样子,只怕官家将来报上第十个皇子时,也未必能见到一个外孙呢!
都怪我那儿子老实巴交的,不会说好话,也不会挑好衣裳穿,让公主见了知觉碍眼。”
言罢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淡笑道:“我还在劝驸马呢,有空多去跟梁先生讨教讨教,请梁先生教教他如何说话做事,穿衣戴帽,也让公主一见他就会笑。”
皇后听出她弦外之音,便看了看我。
我当即朝她欠身以应,再对杨夫人道:“怀吉惶恐。
驸马容止庄重,衣饰合度,岂是怀吉可以妄加议论的。”
杨夫人“呵呵”
一笑,道:“梁先生太谦虚了。
你模样生得好,衣裳也光鲜,什么书画呀,诗词呀,没有不会的,驸马就算拍死几匹千里马也及不上你啊。”
说完这话,她转向皇后。
又道:“梁先生会的东西多,想必有一些绝技是别人没有的,公主很喜欢,常请他到阁中切磋。
梁先生服侍公主也尽心,从早到晚,成日相随左右,说句玩笑话,不知道的看见他们这情形,都对他们指指点点,倒以为梁先生是驸马呢!”
她说是“说笑”
,但此刻目意阴冷,并无一点玩笑的意味。
皇后自然全明白,略一沉吟,她抬目,微微对杨夫人笑着:“果然国舅夫人是见过大世面的贵人,不与那些乞儿一般见识,听到一些狂言妄语,笑笑也就过了。
记得当年我带了乳母入宫,乳母见宫中内臣可以任意出入闺阁,乃至伺候娘娘们梳洗更衣、左右扶掖,不由大惊失色,说这些事岂是男子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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