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也不是个傻子,到了此刻,她早将罗家母女的真面目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她们表面上一口一个休弃,实际上只是为了讨得更多的好处,还真跟污泥里的血蛭没有任何区别。
“外头寒风凛冽,不如先进去再说。”
她道。
罗母冷的直打哆嗦,犹豫了片刻,便迈入店里。
赶过来的吴柏蒋前将木门关上,堂中再无外人,也不怕这娘俩儿胡言乱语。
“婆婆,我和离的原因罗豫心知肚明,是他对不起我,所以才一直没有答应此事,眼下你们来香铺门口撒泼,若将我逼急了,便将罗豫做下的恶事公诸于众,让大理寺所有的官员都来评判一番,瞧瞧他人品有多低劣!”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没有一丝怯弱。
罗母听闻不由发慌,心中暗自叨咕:难道阿豫真做了什么不妥之事,否则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周清?若说情意有多深重,并不见得,毕竟他二人成亲的时日尚短,周清又回娘家住了大半年,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我周家只是商户,大不了丢些脸面,也算不得什么,但罗豫他是大理寺的官员,若私德有亏,恐怕录事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面对这样的威胁,罗母不免有些后悔,她无措的看了罗新月一眼。
后者好歹在长夏候府待过一段时日,也算是见过世面,开了眼界,此刻强自镇定道,“话不能这么说,自古女子为地,男子为天,若非你做的不好,我大哥怎会犯错?说到底,全都是你的不是!”
女人这股胡搅蛮缠的劲儿委实令人厌恶,周清紧紧皱眉,还没等开口,门外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罗新月双目暴亮,好似偷了腥的老猫,阴阳怪气道,“不是指挥使又来了吧?若非有私情,堂堂三品大员,怎么经常出没于小小的香铺之中,啧啧!”
谢崇将一走进门,就听到妇人尖锐的动静。
他循声望去,待看到罗家母女时,身上透出明显的杀意,犹如实质,将她们骇的瑟瑟发抖,如同吓坏了的鹌鹑一般。
“你方才在说什么?”
听到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罗新月好悬没咬着舌头,吭哧了好半天才道,“民妇什么都没说,还请大人见谅。”
周清没想到谢崇来的这么早,她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自然看出指挥使替她出头的意思,红唇紧抿,她站在原地,如同林间修竹,纤细而又秀挺。
高攀瞥见女人娇美的面庞,谢崇眸色越发幽深,手指从刀鞘上划过,面上隐隐带着几分不耐与怒意。
“什么也没说?罗氏,你真以为本官好糊弄?在外诽谤朝廷命官的名誉,定是受到有心人的驱使,既如此,若你不明明白白交代出来,镇抚司绝不会轻饶!”
镇抚司是什么地方?那处堪比阎罗殿,人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若她真被关进去,这条命哪还能保住?越想越怕,罗新月吓得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谢崇直磕头。
“大人,民妇只是一时糊涂,才说出那等不堪入耳的话,像您这等身份,怎会看上一个生了孩子的有夫之妇?都是民妇的错,还请您原谅一回。”
闻声,谢崇心中更怒,他对周清的确存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碍于旁的缘故,不好表露,此刻却被眼前的妇人拿来说嘴,万一清儿误会了他,这该如何是好?“将人送回长夏侯府,让老侯爷好生看管!”
谢一抱拳应声,将哭嚎不止的罗新月拖拽出去。
这妇人生的十分敦实,饶是谢一习武多年,在寒冬腊月的档口也热出了一身汗。
不知那吴永业究竟是何想法,人说娶妻娶贤,纳妾纳美,他偏反其道而行之,娶了将门出身的华氏为妻,平日舞刀弄棒,凶神恶煞;纳进门的一房妾室,更是恶毒蠢钝,跟美艳全无半点关系。
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罗母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拍着腿哭道,“我的命为何这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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