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小王爷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死活要皇上改掉我的亲事把我指婚于他。
但老爹相当威武,到底还是遂了我的心愿,让我进了杨将军的家门。
只是从那以后,老爹也是越来越想不通了。
寒窗十年勒紧裤腰带奋斗数十年,最后加官进爵却是由两个儿子的脑袋换来的,这听上去怎么都有些不大对劲。
不过他一滴眼泪也没掉,没有弄死那些以前让他“升官”
的中书省混账们,而是做了一个伟大而正确的选择:他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这一点从我弟和我的满月酒宴对比,还有他腰围的暴增速度就能看出来。
老爹余下的十年长胖了四十多斤,天天大鱼大肉吃喝嫖赌浑浑噩噩。
有一天把家产都赌进去却输了个精光,他心脏本来就不好,那会儿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没提上来,就挂了。
他去世时我镇国将军已经被我克掉了,所以我们家的情形比十年前还凄惨些。
侍卫们在家里搜刮老爹十年内败的万贯家财时,娘对我说:“当官就是这么回事,你清廉,官员们跟你过不去;你腐败,皇上跟你过不去。
对也是错,错也是错,反正人睁眼闭眼几十年,还不如就这样吧。”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说的“就这样”
到底是就哪样。
我只知道自己从那以后没了什么盼头,毕竟亲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情爱方面一颗心又只挂在杨云身上。
几乎是画皮(二)我和花子箫重新找到了那画皮鬼。
她竟真长了颗花岗岩脑袋,一直在忘川旁同一个位置坐了几个晨宵。
她是画皮鬼,浑身挂着水珠子坐在这通风口处,没初见时那么肿,但腐化的肉身已经开始发臭了。
画皮和一般鬼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恢复能力,所以之前我见到的画皮鬼多半都很爱惜自己的身子,只要条件允许,他们一定会裹着一层人皮防止下面的尸体烂得太快。
可是这女画皮显然比一般画皮鬼都要超脱些,身上爬满了蛆,头上飞满了苍蝇似乎也无法影响她惊天动地的爱。
对着这样执着痴情的人,连满腹锦绣的美人子箫都犹豫了好久才过去向她摊牌。
有过类似的经历,我大概能猜到这画皮会做些什么,没跟着一起去。
果不其然,画皮颇具穿透力的凄惨尖叫传遍了忘川两岸,一路直奔黄泉。
她用被虫子刨开的手刨着地上的土,疯狂摇头扯着嗓门嘶喊:“你骗我,你骗我!
我不信!
!
我不信!
!
我不信啊!
!
他只爱我一个人,他不可能这样对我!
你们嫉妒,你们嫉妒啊啊——!
!”
这叫声实在太惨了,我禁不住皱了皱脸。
花子箫是资深老鬼,对她那又恐怖又可怜的模样毫不畏惧,蹲下来耐心地把镜子里的景象给她看。
这下可好,惨叫声更高了几个调,我的小心肝都被她叫得乱颤起来。
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了,花子箫大概也知道此时劝她投胎不会怎么管用,便转身随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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