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不是原本的苦命人儿,对这十六年凄惨历史也就没有感觉,因而诚恳道:“舅舅言重了,长辈深谋远虑,岂是小辈可以妄言的。
况且您在此时前来,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听了这番暖人心扉的话语,沈洛眉头稍稍舒展,微笑道:“谢殿下宽慰,我沈家上京城五百忠勇,八百万资财自今日起便交予殿下了。”
饶是两世为人,秦雷也不禁站了起来,失声叫道:“真的?”
沈洛看到一直温文尔雅的表少爷终于露出了少年模样,心中呵呵一笑,点头道:“千真万确,家主有言,只要殿下能脱困,就是我沈家在上京的布置全毁了,也是值得的。”
十六年前说过的,沈洛心中加了一句。
形势急转直下,与中都相距万里,请示是来不及了。
这时候便是不执行这十六年前的命令,时候也有托词,但是沈洛矛盾之后还是坚决执行了。
即便不知内情,秦雷也知道人生能有几个十六年,看沈洛的模样,想来他离开中都时最多十八九岁,人生最好的一段时间便放在了这里。
秦雷突然恍然大悟道:“那日夜里遇刺,铁鹰说有人相助我们,应该就是舅舅吧!”
沈洛点头道:“不错,只是对手点子太硬,我们折损好些人手,也没救得了殿下。”
秦雷摇头正色道:“舅舅此言差矣,若没有那些兄弟牺牲,外甥定不能拖到刺客撤退。”
站起身,整整衣襟,向沈洛躬身施礼道:“舅舅大恩,外甥不敢言谢,唯有他日以孝事您。”
沈洛生受他一礼,心怀大慰。
他们虽是舅甥,可秦雷乃皇子之尊,君臣之礼压过了亲伦之礼,而秦雷这样说便是放弃了君臣之礼,从此以后只论亲情。
这样的态度无疑令沈洛非常满意。
他大笑起身,扶住秦雷问道:“殿下可有定计?”
甥舅两人转到书房中密谋良久,到天擦黑沈洛才满脸惊讶的离开质子府。
送走沈洛,铁鹰心道:“殿下果然不喜留人吃饭,连自己舅舅都要回家赶晚饭。”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洛按照计划紧锣密鼓的拜访上京的大小权贵。
过一段时间便会来秦雷府上坐坐,商量些什么。
果然是钱能通神,守门的金吾对沈洛极为客气,任他随意出入。
秦雷仍然按部就班的锤炼自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天晚饭后,例行打沙包时间。
秦雷按惯例以鞭腿开局,铁鹰反应稍微有些迟缓,没有及时格挡,带着呼啸的鞭腿抽向他的太阳穴,铁鹰后仰已经来不及了,那条气势十足的腿竟然瞬间停在他的耳边,仅隔一分。
秦雷看铁鹰心神不宁,方才虚踢一脚把他惊醒,笑道:“铁大哥可是想起那个园子里的粉头?”
铁鹰已经对这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主子初步免疫了,自动过滤掉殿下调笑得话,粗声问道:“殿下真不打算动用武力?”
秦雷点点头,笑道:“我道铁大哥担心什么,我是打算让齐国礼送我回国的。”
铁鹰也不接话,接着委屈道:“我乃殿下亲卫首领,理应为殿下保驾守卫,您怎么能不要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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