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站了一会儿,伏案的那位都未发现。
雪鸢接到小七的眼色,上前轻轻唤了一声:“小姐,来人啦!”
嗯?清风扬起挂着墨的小脸儿,颇有几分娇憨。
看到景柯站在那,朝他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画着。
画扇面是细活,不能停,还要想着手中花到哪里就要碰到扇子上的折,怎么拐带能显得好看笑过算是打招呼,任你给多少银子都得等这扇面画完。
景柯朝雪鸢笑笑,走到清风身旁看她画。
纤细的手腕握着一支笔,手指上染了几种颜色,时而悬笔,时而沉笔,时而沉思良久。
若不是微风吹动她的刘海,景柯会以为这是个假人。
这么看了许久,竟是看痴了。
自打十六岁父皇为景柯立了府,前前后后也接了几个女子进府,外头风流韵事也不少,说是妻妾成群不为过。
像如今这般,惦记一个姿色只算上乘的女子倒是少见。
六月清风从未想过兴许自己的字可以用来换银子,景柯的话令她动了念头。
“怀古先生白白帮忙吗?”
清风问的是该如何分银子。
“卖出去后银子对半分,这样可否?”
景柯看出清风是一个有风骨之人,这样的人若说平白无故帮她,她定不会接受。
清风点点头:“那怀古先生与我,日后便是生意伙伴了。”
生意伙伴四个字令景柯笑出了声,无非是倒卖字画的字画贩子,但你看她,此时满脸写着认真二字,是真的当成了生意。
遂点点头:“是了,生意伙伴。
三小姐不赏口好茶喝?”
面前一个瓷碗装着高末,景柯自人生第一口茶起便喝不了高末,心慌。
清风面色窘了一霎,这些日子偏爱茉莉花茶,那高末香气十足,是以府内并未备旁的茶。
景柯叹了口气:“那赏口白水吧?”
他是大皇子,出生之时众星捧月,即便母妃后来遭了难,他仍是养尊处优的大皇子,何曾对女子这样低气过?但景柯不自知,有些话说出的时候极自然,根本来不及回味该不该这样说。
清风在一个瓷杯中装了水,瓷杯上绘了一幅旧时人家,长着青苔的石板路和幽深的巷子,一只燕子扑腾着翅膀独独飞了起来,颇有“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之境。
他这样想的,也说了出来。
清风托着腮看他,这杯子是她立了宅子后绘的,那时虽有三哥帮衬,但也略清苦。
闲来绘了杯子解闷,多少有些隐喻自己之意。
景柯被清风看的心慌,一双眼迎也不是闪也不是,干脆站起了身:“告辞。”
眼又扫过清风适才画的扇面,他是真心喜欢。
眼下二人是生意伙伴,开个口应是会给吧?“扇面不送。”
清风笑盈盈看着他,还不待他张口便回绝了他。
景柯心中一堵,这样不知情趣的女子还是头回见!
袖子一甩,扭头走了。
清风也不理会,起身去做扇子骨,这幅扇面得配一个深棕色扇子骨,里里外外寻了好久,看上了澜沧门前那棵树。
想起静念会功夫,弄下几根粗枝倒是不难。
于是回到院子做些旁的事等澜沧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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