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门被推开,苏夫人又裹着一股寒风闯了进来。
她一把抓住风铃的胳膊,扯着就往外走:“打马吊缺一人,救场如救火!”
拽着风铃刚走到门口,苏夫人想起件事来,又停下脚步,问苏釉道:“冬至那天你得闲吗?”
苏釉点头:“得闲。
官商这几日就会来,不会拖到冬至。
我们自家铺子的事,就更不必说。
大窑那边有老师傅们轮班盯着,我不必去。”
“那便好了。
你子印师兄会请我们和蔡家去吃饭,你得闲就最好了。”
她又转头对风铃道:“子印还说这次冬至家宴由他和苏釉小蚊子三个来做,你和蔡家的小汤圆都可以吃现成的。”
“娘,她叫蔡小纹。”
苏釉走过来,再一次认真地纠正苏夫人。
风铃很是高兴,一时得意忘形:“真的!
太好了,小蚊子做饭比我做的好吃。”
“她叫蔡小纹。”
“没错,小蚊子上次做的粉蒸肉,我现在还记得……哪像我们家苏釉,只会吃。”
“娘,她叫蔡小纹……”
风铃突然伸手拍住苏釉的肩膀,望着她笑道:“你自己也叫过她小蚊子的。
只许你一个人叫吗?”
说着缩回了手,竖起食指轻轻在唇上一划。
苏釉像被针扎了般轻抖了一下,眼神瞬间被那无形的针扎疼了。
她默默走回桌案,把那叠画放回木盒,深深埋进书箱最里面……虽然这一晚,苏釉心有他想没有睡好。
但是和蔡小纹打的赌还在。
距离冬至日子并不多了,想做出好的紫砂壶,要立即着手了。
苏釉家里没有烧陶窑。
苏家陶铺里所卖的陶器,由大窑成批烧制,苏釉一般不会参与。
提供给官商的精品陶器和尝试新陶的样品,则是苏釉在小窑里亲自烧出。
无论大窑和小窑,都在郊外。
苏釉在家,是做不出一件成品的。
但是有些重要的步骤,是可以在家预练的。
比如塑型。
紫砂泥的泥块还在风干散粒。
苏釉准备用普通陶泥先练习做模。
这样用到紫砂泥做壶时既节省时间又减少浪费。
苏釉提着烛灯走进院子里最偏僻最简陋的小屋。
这是她的工房。
工房里除了一张长木案,一把带靠背的红木椅,再没有其他家具。
剩下的就是靠墙壁而放的三个又大又长的木架。
每个木架都是五层隔板,放满了各式各样,形态各异,颜色不同的陶器。
有的是烧好的完成品,有的只做到一半,还有的因为搁置太久已蒙上一层厚灰。
这里每一件陶器的每一块陶片,都出至于苏釉之手。
苏釉走进这里,就仿佛走进了只属于自己的天下,说不出地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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